「我們上個禮拜吹了。」白致弘理所當然地說,看見白天辰不敢相信的表情,哈哈一笑。「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只不過是我交往較久的女伴而已,沒有其他意義。」這是他強迫自己接受的解釋——天知道他心裡有一處傷口隱隱發疼。
白天辰怪異地看著他,心中相當明白,這只是他麻醉自己的藉口,不久之後,他又會像發狂了般,要他去找卓紋,然後,他的苦日子又會再次降臨……
「是什麼原因讓你們的感情變得沒有其他意義的?」難道是愛情的多變與不穩定性?白天辰的臉上掛著無害的笑意,腦海裡急速運轉著,搜索所有有關於他的事。「難道是那些報導?」
白致弘為難地點點頭,他總覺得那是他使白氏蒙羞的證據。
「哈!想不到聰明一世的『飆情大少』,也有致命的糊塗,」白天辰居然拍手大笑起來。「看來你真是氣暈了頭,忘了報紙的影劇版渲染性大於真實性,隨便捕風捉影就能拉雜出一堆『事實』來。不過也難怪,你好不容易才用心去愛一次,難免會容易落得動輒得咎……」
「不對,」白致弘打斷他的話。「報上寫的都是事實,我派人去調查過。」
赫!還說他不當真!都派人去查了,還說她對他不具意義?白致弘的心思也太「假仙」了吧?
「那又怎樣?」白天辰不以為然。「難道吸引你們的是彼此的家世背景,那你何必去愛上卓紋?抱著卓氏的賬簿不就成了?如果卓紋愛的也是白氏的賬簿,你也大可大方地丟一疊磁片給她。」如果人只是附屬品,那大概可有可無了。
「問題是她的財勢凌駕在我之上。」這嚴重污辱了他的自尊心。「堂堂『飆情大少』,豈能淪為富家千金豢養的小白臉?」想到這點,他憤恨難平。
「又是男人自大的毛病在作祟?你不是標榜謙遜、包容嗎?」白天辰嘲笑他,說女人捉摸不定,男人還不是一樣出爾反爾?
白致弘透視他。「當你高高在上的時候,你當然可以以謙遜、包容為藉口,冷眼旁觀能力不如你的人,可是,當有人超越你,甚至威脅你的時候,我就不信你還能謙遜、包容。」他真是氣白天辰,難道他對現在的情勢還不瞭解?
「我不記得卓氏有威脅到白氏。」白天辰依然嬉皮笑臉。「一個在美國,一個開酒店,你覺得誰最有可能來招惹白氏?而且,我看這些都不在卓紋名下嘛,」他的大腦有如電腦,有過目不忘、匯總、編輯的本事。「話再說回來,你覺得有愛跟沒有愛的日子比起來怎樣?如果你覺得你的面子、尊嚴帶給你的幸福比卓紋所帶給你的還值得珍惜,那你就夜夜抱著它們入眠吧!」
白天辰聳聳肩,白致弘玩個戀愛遊戲玩到這種地步,他固然不予置評,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讓自己成為這個遊戲的陪葬者——過勞而死不應是他該得的下場。
「原來你扯了老半天,是希望我再去找她?」白致弘睨他一眼,笑他太天真。「你覺得我會再回頭要她嗎?看到前兩天的報紙沒有?她現在是被『飆情大少』捨棄的望族千金。」這點令他十分得意,但報章上所用的歹毒字眼令他好生憤怒,管他的!他對自己說,卓紋的死活早就不關他的事。
「雖然我敢打賭你會,但,那似乎不關我的事,只希望你別到時候又要我去找人,或讓我一個人做三個人的工作。」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放心,『飆情大少』不缺卓紋一個女人,而公司的各項工作,已經安插了適當的人手,你大可放放心心的做好你董事的職務。」
「哈哈!那最好!這下子我就放心了。」白天辰心甘情願地走出他的辦公室,臨走前還給他一個感激的手勢。
白致弘再次回到待批的公文上,卻發現再也靜不下心來。白天辰的話在他的腦海裡縈繞,讓他不由自主的去想起卓紋,比較起有她和沒有她的日子,想起他對她表白的那一夜,想起他前前後後所受的煎熬……
他認真的思考起卓紋對他的意義,還有愛情與家世背景的比重。
他覺得她還是不可原諒,但,她又該死的令他念念不忘,也許,他該找個女人來替代她。
嗯!也許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第十章
以下的這則啟事,刊在國內知名報紙的頭版廣告,佔滿了四分之一的篇幅:徵人啟事如果你有風情萬種,如果你有儀態萬千;如果你有魅力無限,還有熱情嫵媚;最重要的,你自信比「卓紋」更具吸引力,歡迎來到邀儷小築——共度春宵。
邀請人:飆情大少
看來「飆情大少」真要開始飆了。
各報章雜誌對「飆情大少」此等行徑,紛紛揣測這是他對卓紋的報復,他要找些卓紋的替身,極盡羞辱之能事,反正他們只要守住他,就有一堆花邊新聞好報導……
然而,三個月過去了,沒有人看見有關這個啟事的後續動作,所有前往「邀儷小築」的女人,一致搖頭說除了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車馬費外,「飆情大少」連碰也不碰她們,甚至有些頗具職業道德的歡場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他也只是嫌惡地揮開她們。根據她們的說法,「飆情大少」像個渴望情慾的猛獸,卻又抑制力過好得克制住自己,不使自己脫軌半分。
各報記者們失去了追蹤的耐性,漸漸的也不報導這件事了,於是這方面的報導失去了蹤影,只有這則啟事兀自刊登著。
「姊!你看這則啟事居然還在刊登耶。」卓蓮指著報上那個篇幅大得出奇的啟事。
卓紋聳聳肩,表情中看不出一絲興趣,她每天送報,怎會不知這則啟事刊了多久。她根本沒想過要去注意,是這啟事登得太顯眼,害她每天都得要傷眼地瞄見幾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