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就對了,妳的雪珊配我的春曉,這就是曲子名。」
「胡扯。」她覺得他是騙人的。
「是真的!」他抓起她的手掌,在她掌心上寫字,「不過是這個山嶽的山。」
「雪山春曉?」她看著他。
「嗯,雪山春曉,妳說,這是不是注定妳跟我是要在一起的?」他話裡有著驕傲。
「呵呵,誰要跟你這小霸王在一起,誰跟你誰倒霉。」她傻笑的推開他的胸膛。
他獨霸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妳,我要跟妳在一起。」
恭雪珊愕然抬眸,「啥,你……」見他不斷靠近,她突然喊,「嗯!我要回家了!」心慌不已的跑出房門。
往後斜倚,冷春曉眼神好整以暇的追逐著她的背影,繼而抓起鑰匙從容起身,他笑了,勝券在握的自信。
逃是嬌羞的表現,他把它視為一種允諾。
「恭雪珊--等我。」他有恃無恐的喚道。
第六章
日子過得真快,尤其是對於不該留白,虛擲的年輕歲月,糾糾纏纏,好像連貫著高二、高三兩年時間,也就這麼輕易的過了。
大學入學考試結束的下午,恭雪珊在整理她媲美比塞塔的半殘廢書櫃時,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一路上來,她頭也沒回的說:「你來啦,我正在整理書櫃。」
拂拂手臂上的灰塵正欲起身,她突然被一雙臂膀自身後整個緊緊抱住。
冷春曉把額頭靠在她的後頸,雙手緊箍著她的腰不放,鼻息的熱氣拂著她的頸子,又重又急。
她察覺他的異狀,「冷春曉,你怎麼了?欸,幹麼不吭聲?」她用眼角餘光瞥他。
他的身體不斷發燙,鼻子重重的呼著氣,感覺像是剛從憤怒的深淵爬起來,始終無法獲得平靜。
許久,他用充滿恨意的口吻說:「我真恨他,真恨--」此刻的他像頭受傷的野獸。
「誰?」恨?是誰讓他這麼恨?她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兩年來都不曾。
「我剛剛真的好想殺了他,真想親手殺了那個可惡的人!更讓我生氣的是,為了那樣的男人,我母親曾經那麼痛苦,不值得、不值得--」冷春曉發狂的大吼,鬆開手,握起拳頭宣洩的對空氣放肆揮舞。
他又跟父親起了衝突,這些年,他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一碰面,家裡就免不了兩軍對峙的衝突,他好厭煩這樣的生活,然而就是無法認可父親的行為。
聞言,心陡然一驚,恭雪珊趕緊回身阻止,「不行,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行?」雙眉勃發,眼底的陰騖讓他看起來很可怕,他反抗的怒問。
「他是你的父親。」
「他不配,不配!若不是他,我母親也不會那麼早就走,而且走得那麼痛苦。」他擰著眉,痛苦的蹲下身來。
富裕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失去更多的親情嗎?母親的人生又算什麼?只是為了讓一個混蛋這樣糟蹋嗎?
「冷春曉,你不能這樣,你再怎麼恨他,也不可以把你自己的未來賠進去啊!」
「可是我真的恨他--」他抬眼狂嘯。
「我不准你這樣,不准!」恭雪珊把他抱緊,不讓他這麼憤世嫉俗。
「我好想我媽……」他脆弱的低喃。
「我也是。」她也會想念,想念生病辭世的母親。
兩人相依的擁抱著,他聞著她身上的氣味,極度的依戀,以前他是那麼依戀著母親,現在他身邊只有她,只有她能給他全然的安慰,這兩年多虧有她,有她跟他拌嘴,有她在督促他用功,有她……一切都是因為有她。
嗅聞著,他叛逆的味道讓她不孤單,滿足了她心裡某一部份的缺憾,因為他,她在失去母親後,在父親不得已遠離的情況下,她感受被人依戀也依戀他的安憩,可以說,他們是相互依賴彼此的存在。
許久,冷春曉終於平息了澎湃的憤怒,癱平四肢躺在地板上,他看著天花板的燈,這一片刻他覺得是平靜也是一種悲哀,他好想遺忘,遺忘那個給他一半骨血的混蛋,如果幸福是需要代價的,那麼他願意拋棄原先所有,只希望換取他跟雪珊的永遠。
見他眉宇舒展,恭雪珊淺淺的笑,坐在他身旁,此心不渝的陪伴著。
「欸,你一定很高興,因為以後你就再也不用寫厭惡的周記跟書法作業了。」
「廢話,恨不得用燒王船來表達我的感激。」這兩年為了那每週一次的周記跟書法,他們兩個不知道大戰幾百回合,現在終於一切雨過天晴,他再也不用受苦了。
真不懂,學校幹麼規定高中生得寫周記跟書法?為什麼不是賽車跟撞球?
「沒耐心的傢伙,連拿筆寫字都不會,吃飯會不會?」她睨他一眼,「啊,有一樣你一定會,就是把地中海搬到波蘭去,哈哈……」她說起一年多前的地理考試,偉大的冷春曉把地中海慷慨的配給了波蘭,當時害得她差點厥過去。
「呿,天曉得地中海不在波蘭,恭雪珊,妳少挑釁我,說不定以後我就真的跑到波蘭去定居,囂張什麼,妳也沒好到哪裡去,書獃子一個。」
「哼,最好是,我就喜歡當書獃子,怎樣?」奇怪,書獃子礙到他啦!
兩人凶狠狠的互瞪一眼,又各自背過身去不理睬對方。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前一秒鐘還生死相依,下一秒又開始鬥嘴吵架,誰都不理誰。
僵持許久,他突然起身喚她,「恭雪珊--」
她噘著嘴,「幹麼?」
稍稍轉過身,恭雪珊隨即整個人被拉過去,驀的,他吻上她的唇,她羞愣的搥了他一記。
「討厭,你每次都偷襲我。」接著她又漾出羞澀赧窘的笑。
瞧她嬌嗔薄怒的,冷春曉得意的掀著唇,低下頭霸道又激烈的吻著她的唇。
半晌,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好了,人家會喘不過氣。」她軟聲制止。
他的確每次都這樣偷襲,因為他喜歡看她驚訝氣惱的模樣,然而她卻不明白,他這一次不僅僅只是想親吻,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