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危險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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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我姐姐的孩子是陳建良的?」

  「不然你以為呢?」茱兒痛苦地咬著牙,看得出這麼一提又勾起她許多不堪的回憶。「當時魏懷軒知道他和蕭子寒的事大為光火,立即開除了陳建良,並向他追討四萬多歐元的虧空。他向我要,我不給,且依此為由,向法院提出離婚訴求。不久,我就聽說他又搭上一個有錢的寡婦,你姐姐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想不開的。」

  「是……是這樣嗎……」蕭子琳只覺頭部才縫合的傷口脹得快炸掉了。「那你為什麼說魏懷軒也不是好人?」

  「就我而言,他當然不是。」茱兒從包包裡掏出一根煙咬在嘴裡,醫院是不准抽煙的,但她這樣聊以解癮。「當年他如果願意接受我的感情,我就不會嫁給陳建良那口蜜腹劍的人渣了呀。」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蕭子琳真想卯起來眸她兩句。茱兒走了以後,她還愣愣地怔在那兒,心裡頭蕪雜而空洞,思緒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連魏懷軒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她都沒察覺。

  時間在她怔愣之中流逝,夕陽隨著逐漸轉淡的雲彩,隕落至巍峨的大樓後方,天際間亮出蒼白的月兒娘娘。

  一天就這樣過了,她滴米未進。

  又快是月圓時候了,再兩個星期就是聖誕節,她的心卻一點也沒有過節的喜悅。

  「你再不吃點東西,就要把我急死了。」魏懷軒手裡的清粥從熱騰騰的端到只剩微溫。

  乏力極了,也悲傷極了,蕭子琳艱難地扯開乾澀的喉嚨,說:「我們離婚吧。」

  恨意惹上了魏懷軒俊朗的臉孔,「你跟我結婚當真只是為了方便伺機報復?對我,你就沒有一點感情?」

  擦掉眼淚,她沙啞的說:「很惡劣的把戲是不是?幸好我們還沒有簽結婚證書,也還沒去登記,只要讓我離開柏林,你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砰一聲,魏懷軒把瓷碗摜在床頭櫃上,霍地起身,凜然走出病房。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至此算是玩完了。

  蕭子琳如釋重負,也百感交集地癱在病床上,如果可能,她真想現在就飛回台北,把自己鎖進工作室裡,狠狠地大哭一場。

  不,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找到陳建良,將他殺得屍骨無存!

  *** *** ***

  當天晚上,魏懷軒又回到醫院來,幫忙護理人員為她換藥。這次,蕭子琳咬著牙關,吭一聲也沒,令見識過她呼天搶地的護土小姐大感驚訝。

  持護士們走後,魏懷軒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一語不發地削著手中的蘋果。

  蕭子琳心底明白,他倆正在相互觸探著彼此的極限。誰先跨越雷池一步,誰就要當心被對方千刀萬剮。

  「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語氣硬邦邦的,不帶絲毫感情。

  她點點頭,屏息望了他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我欠了你一屁股債,等我回到台北……」

  「你休想回去!」他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話。「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三從四德,對你應該還有一點意義吧?」

  她生硬的吞了一口唾沫。「我們並不相愛,勉強當夫妻只會帶給彼此痛苦。」

  「不愛我你就不會嫁給我。」他嘲諷的說:「你一向口是心非,連自己都要隱瞞,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瞭解是魏懷軒的中文太差,還是話裡飽含弦外之音,怎麼聽得她一頭露水?

  「我愛你?」

  「承認就好。」他切了一小塊蘋果放進她嘴裡。

  「不,我這是疑問句。」含著蘋果,害她口齒不清,一口吞進去,才發現根本沒咬爛。

  「我已經給你答案了。」他又遞上來一塊。

  「別自以為是。」一開口,嘴巴又給塞滿。不能講話,蕭子琳索性睜大眼望著他,他的口、鼻、眼、眉……然後企圖穿越他華麗的表相,進入他的性靈世界,然後,她什麼也看不到,她看到的是自己,倒映在他清澈炯亮的明眸中的自己。

  他們的視線不知何時對上了,四目交織,百味雜陳。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叫愛,但有一點很清楚的就是感恩的心情。

  「謝謝你,」她說,「謝謝你的包容和諒解。」

  「就這樣?」魏懷軒難以置信的問。

  「就這樣。」她不能想得更多,大仇未報,她怎麼放任自己去愛他?「我後天就回台灣。」

  「我說過了……」

  「不要阻止我,」她厲聲吼道,「不嚴懲陳建良,我這一生都無法平心靜氣的過日子,你明白嗎?」魏懷軒看著秀麗的眉眼中儘是迷惘的她,既是心疼又是光火。這女人莽撞、衝動、做事不經大腦,實在沒啥可愛之處,然,那不也是她率真、義氣、單純無邪的迷人特點?

  放她回去,無異於送她進牢獄,以她的火爆脾氣,到最後必然和陳建良弄得兩敗俱傷,不管她報不報得了仇,結果都只會是個悲劇。

  「我陪你回去。」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會在三十盛年成為鰥夫。

  「回台灣?」這大大出乎蕭子琳的意料之外,她錯愕得不知如何才好。

  「肯定不會是胡志明市。」他調侃地說。「等你再靜養幾天,身子大好了就走。」

  「呃,這個……」不大好耶,她在台北尚有兩三個「情事」懸而未決,讓他陪著回去,萬一不小心遇上那些個冤家,豈不麻煩透頂。「我、我想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公司的工作繁忙,而且你也還沒將那個正牌阮月宜找出來呀。」

  「她已經在兩個月前病逝了。」

  「是嗎?你派人去查過了?」好個死阿志,滿嘴胡說八道。

  「是阮月霞告訴我的。」他淡笑的唇角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那天我和警方人員趕到你被囚禁的小屋時,在門口遇上了她。」看到她抬眼睨他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信任他的心又在作祟了,「早猜到我會報警?因為料準我捨不得為你花那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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