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他頗為激動的叫道,「如果你真這樣以為就錯了!」
她被他激動的口吻嚇了一跳,抬頭看他。
「和他三年多的交情,除了小瑤之外,他尚未給過任何一個女生好臉色,而小瑤甚至於都還勾不上他那雙手臂,你認為隨隨便便一個女生就能勾著他手臂走路嗎?」
「小瑤?」
又是一個女生的名字,這個小瑤又是何方神聖?惟一一個能讓他露出好臉色的女生,他們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吧?
嫉妒!施子嬋不能自己的陷入自我厭惡的泥沼中。
「我們這一群國中死黨中的惟一女生。」他不願她再誤會地告訴她。
「死黨?」呆愕的抬頭看他,施子嬋沉默了一會兒後緩緩地搖頭說:「那就更沒話好說了,因為死黨和女朋友是不同的,勾不上他手臂是正常的,但是……」
「天!你怎麼會這麼冥頑不靈呀?」麥峪衡受不了的打斷她哇哇叫道,「我都已經把我惟一的秘密告訴你了,你怎麼還在懷疑我說的話?那女生不可能會是天權的女朋友,如果他真有女朋友的話,那個人絕對是你,否則我從此退出演藝界!」
錯愕的在一瞬間瞠大了雙眼,施子嬋霍然跳站起身,急急忙忙的跑到他身邊猛安撫著。
「喂,你別激動、別激動呀。」
退出演藝界?他想害她被全台灣一半人口的口水淹死、香港腳踩死、利眼瞪死呀!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想成為演藝界史上的大罪人!
麥峪衡的反應讓施子嬋瞠目結舌,她的反應也讓他大開眼界,他以為除了經紀公司會對他意氣用事的言詞頓時草木皆兵外,大概再也沒有人會理他玩笑似的威脅了,沒想到她竟然……
呵呵呵,他真的是愈來愈喜歡她了。
「現在你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了嗎?」雖然很想對她笑,但他還是強忍笑意一本正經的盯著她。
「你不會真的退出演藝界吧?」她依然心有餘悸的看著他問。
麥峪衡沒有正面回答她,卻道:「你要不要我陪你到天權面前,找他當面對質?」
「不要。」急忙搖頭,施子嬋走回座位上坐下。
「其實不管那個女生是不是簡聿權的女朋友,我都沒有資格去管,因為對他而言我根本什麼都不是。」
「誰說的?」麥峪衡激進的說,「他只是不願承認而已,其實在他心中你早巳進駐在他心裡,成為他惟一的女朋友了。」
她笑了,然而笑容卻含有太多的苦澀。
「你不相信我?」
他不會又想拿退出演藝界的話來嚇她吧?施子嬋急急忙忙的點頭想對他說相信,不過速度卻沒他快。
「好吧。」
「什麼?」她愕然地看著他,不瞭解他那兩個字的含意。
「我不強迫你相信我了,不過答應我,至少再去見天權一面,你都不知道你這一星期不見他,他變得有多番、多喜怒無常。」
施子嬋臉上寫著你要我去當炮灰?
「不是。」看出她臉上的疑問,麥峪衡搖頭道。「我只是想賭一下,憑我對他的瞭解。還有,我不能置同班同學於水深火熱中,卻不嘗試去救他們。」他的意思還是深信她可以左右簡聿權的喜怒哀樂就對了。
「好吧。」施子嬋在掙扎了一下後答應他。
其實她一直想找機會再見他一面,畢竟她是那麼想他,無奈一直找不到理由,然而現在不正是一個可以欺騙自己,她並不是因為太想他才會去見他的機會嗎?
聽到她的回答,麥峪衡重重地鬆一口氣。
「謝謝。」他朝她微笑道,今天他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 ☆ ☆
掙扎了一夜又一天,施子嬋帶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情來到那個騎樓下,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她沒見到簡聿權的女明友,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佔據了她最常站立的方位的女生。
她今天怎麼沒來等簡聿權?抑或者是自己來遲了,他們倆早已親熱的勾著手相偕離去?
心酸的淚意一下子由心底衝了上來,而令她鼻酸的淚水則在同一瞬間由眼眶內掉落了下來,這時,他的身影突然走人她朦朧的視線內,
不知是她拭淚的動作太過鮮明,或是怎麼的,他凌厲的視線一下子便攫住了站在騎樓下,石柱右後方的她,讓她拭淚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中,只能用著憂怨的目光與他對視。
還在消化再次看到她站在騎樓下等他的感覺,簡聿權已被她眼眶中的淚水與憂怨的目光攪亂了心中那潭幽幽冰湖。他挺立在原地,心亂如麻的瞪著她,現在,他終於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成功的滲入他體內,而且正加緊攻勢的拆解他的心防,讓他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可能了。
不知不覺的移動步伐來到她面前,簡聿權沒注意到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走向她。
他依然瞪著她,以壓抑的聲音朝她低吼,「你在哭什麼?!」
「沒有,我哪有哭。」急忙背對他抹去眼眶中的淚水,施子嬋牽強的否認道。
簡聿權的眼中慢慢地凝聚起風暴,他弄不清楚這怒氣是因何而來,又是因誰而發。
最近的他老是焦躁不安、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感覺到一股鬱悶之氣將他整個人籠罩,讓他拳頭格格作響得恨不得找人大幹一場,而現在,他竟然有種感覺這一切一切的起因都是由她而起。
不太願意接受這種嚇人的恍悟,他霍然轉身,只想遠離她,一個人好好的想想。
「簡聿權!」
她忽然叫他,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這一點又讓他震驚了好一會兒,因為除了他們七個死黨之外,在校外他從未為任何人的呼喚而停步,只有對她,他常會不由自主的停步。
簡聿權轉身面對她。
再次看到他,施子嬋才知道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對他的愛戀有多難以割捨,就像記憶一般一旦深入腦海,再怎麼割捨、怎麼切挖都難以除去,除非是心死了、人死了。所以,即使痛苦再劇烈,她強迫自己執行了惟一可以讓她死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