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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起先傅家的人以為她鬧脾氣到附近走走,等氣消了自然會回來,所以不以為意地替她把房間整理好,照常做自己的事。

  只是心裡難免有些擔心,嘴上雖說由著她去,讓她接觸人群也好,免得想不開鑽牛角尖,越來越自閉的連自己人也不理。

  所以大家還是分頭尋找,四周胡逛地猜想她會到什麼地方去,會不會有危險,遇到陌生人是不是會發病地尖叫?

  畢竟在昨天之前她足足有九年沒單獨出過家門,她向來有人陪伴不曾落單,一個有輕微自閉症的女孩,最後能走到哪裡呢?

  但在找了一天還找不到人後,傅家人開始著急了,各自調兵遣將四下尋人,警察和黑幫份子滿街走,只為尋找共同的目標--傅青萸。

  「什麼,人在你手中?!」

  一通要挾的電話在眾人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響起,經過變音器改裝的聲音分不清男女,一開口就挑明了他們要找的人在他手裡。

  所有人都神情一凜地齊聚在電話機旁,盯著話機想找出發訊的地點,以電話顯示器企圖追蹤對方的號碼,以便查出誰是電話持有者。

  可是對方實在太狡猾了,用的是公共電話,通話時間短促無法追查到發號地點,才剛有個譜就斷線,顯示作案手法十分高明,必有專業人士在後指點。

  所謂的專業人士並非指高智慧犯罪者,而是與警務工作有密切關係的人,因此才熟知警察的辦案模式,一一破解不留下痕跡。

  「『蝴蝶』,『蝴蝶』,我們上哪裡找傳言中的『蝴蝶』?這個笨綁匪根本是綁錯人了,公然向公權力挑戰,他沒打聽清楚這裡是警察的家嗎?」

  暴跳如雷的傅青蒲無法冷靜地走來走去,吼聲驚人地揮舞著雙拳,不敢相信有人膽大至此,居然敢綁走他的妹妹。

  這個家裡現在住了兩個警察,而且都是小有名氣的高階警官,賊人摸到他們身邊將人帶走還一無所覺,真是荒謬得叫人跳腳。

  事前一點徵兆也沒有,怎麼說擄就擄,小妹八百年沒一個人出門了,為何一出去就出事,她命中注定當一輩子自閉兒嗎?

  「別像頭熊動來動去,坐下來冷靜思考,著急謾罵無濟於事,想出妥善的應對之策才是當務之急。」沉著應變才不致慌了手腳。

  「不是你妹妹你當然不急,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你就安如泰山地思索怎麼破案,人質死活不關你事。」反正他不痛不癢。

  人在氣頭上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一想到自家小妹下落未明、生死未卜,傅青蒲遷怒得什麼人都怪,彷彿誰都是嫌犯同夥。

  「我要真狠心的話就不會坐在這裡,這畢竟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我大可撒手不理。」他心安理得不會有罪惡感,綁架是刑事案件,自有專人處理。

  照理說自己的出現已逾越了管轄權,每一個管區都有負責執行勤務的警員,他不能擅自做主接手,除非上頭有公文下來,指示他成立項目小組。

  「你還有臉說得事不關己,小妹要不要因為你怎麼會離家亂跑,讓歹徒有機可趁將她擄走。」他才是罪魁禍首,事情全是因他而起。

  「令妹不是在外頭被帶走的,而是在這個家裡,她自己的房間。」她並沒有出門,整齊排放在玄關的外出鞋便是證明,

  「什麼,在家裡?!」傅母一聽當場掩面哭泣,眼淚如雨滴直落。

  杜玉坎取出一隻透明塑料袋放在桌上。「我在廚房地板發現半截煙蒂,在沒有人有抽煙習慣的情況下,我判斷這是歹徒所有。」

  廚房的後門是兩坪大的陽台,專門用來洗衣和曬衣,未加裝鐵窗與鄰居的陽台不到一公尺距離,尋常人只要腳長點便能跨越。

  應該說是他們太有自信沒有人敢到警察家裡偷東西,而且附近的治安一向很好,是從未發生過竊盜案件的模範社區,因此幾乎家家戶戶均無防護設施。

  聽說「蝴蝶」喝令黑幫份子不許在此處鬧事,所以該社區成為全高雄地區最安全的地帶,住戶不會閒著沒事裝護欄或鐵窗,因此方便歹徒自由進出。

  「我想他們是在伯母外出買菜時潛入的,小妹不會尖聲大呼較安穩,綁走她不怕驚動左鄰右舍,對方是預謀犯罪,有計劃地挑選人選好達到目的。」

  「目的?!」他們能有什麼目的?「小妹足不出戶哪有可能認識什麼『蝴蝶』,他們綁架她要『蝴蝶』出面根本是癡人說夢,人家何必為我們冒險。」

  「蝴蝶」拍翅振動全台灣,人家是何許人也,豈會輕易為人出頭。

  「那可說不定,據我所知『蝴蝶』常為小市民討回公道,幫助弱勢族群奪回應有的權益和尊嚴,她的所作所為在古代可稱為俠女,鏟奸鋤惡為民喉舌,堪為大家風範。」

  杜玉坎看了傅青蘿一眼,話中多有讚賞並無蔑意,對她行俠仗義的德風感到敬佩。

  「俠女……」若非氣氛嚴肅,針掉在地上都會令人驚起,說不定她會大笑三聲。

  他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就怕會跌下來。

  「作奸犯科的人也算好人?!這是哪門子的笑話,我們身為警務人員真要求助一個黑幫老大嗎?」豈不笑掉人家大牙,直道警察無能。

  「這是下策,我同樣不希望『蝴蝶』出面,在我們有能力掌控全局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先靜待對方的下一步要求。」以人質的安全為首要。

  「還要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小妹的安危迫在眉梢,我一刻也等不了。」要是知道她被囚困在何處,他一定第一個衝過去救她。

  傅家人的感情一向很好,雖然傅青萸因為受到刺激而退縮、不愛說話,但是不變的親情仍將他們緊緊結合在一起,不受外在因素影響。

  自從傅父不幸過世後,身為獨子的傅青蒲便認為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保護家人的責任該由他一肩扛起,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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