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都沒想的就報考警察大學,一來訓練自己的體魄和臨場反應,二來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當家裡的保護者,不讓外人有機會再欺到他們頭上。
沒料到在他有能力保護家人的時候,自家人居然就在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被綁走,自責和內疚讓他痛恨起自己的力有未逮。
「不能等也得等,你以為憤怒能解決任何事嗎?」杜玉坎厲聲一喝,神情冷峻得像頭陰狠的狼。
在那一瞬間,傅青蒲被他異於平常的冷厲給震住了,心口一懾順從地坐好,兩手放在膝蓋猶如在警校聽訓的學生,背脊挺直不敢有一絲鬆懈。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杜玉坎亦是相同,優雅的表面不過是一種偽裝,好方便他進行各種調查,實際上他有著狂肆的性格,精悍而犀利。
別人看他溫雅有禮,其實他是傲慢得不願與人親近,維持像水-般清淡的交情,絕不過度濃烈。
「玉坎,那你看這件事要怎麼解決?青萸的膽子小又極度敏感,我怕她的病……」又要復發了。
傅母輕拭著淚水,難忍心中的慌亂。
「伯母,妳用不著緊張,歹徒目前應該不會傷害小妹,他們的目標不是她。」充其量她只是個誘餌,好引誘「蝴蝶」上鉤。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透,為什麼會挑上她?除了「雲端」的少數人之外,沒人知曉「蝴蝶」的真實身份,為何會選中她來當餌呢?
杜玉坎想著種種因素,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見過小妹的人屈指可數,她的存在等於不存在。
「我怎能不緊張呢?好歹是我心頭割下的一塊肉呀!要是歹徒打她、罵她,還欺負她,我、我……嗚……」她也活不下去了。
「媽,別再哭了,這件事我來處理。」既然想要「蝴蝶」她就給他們「蝴蝶」。
「妳?!」傅母驚訝得忘了落淚,好像看到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兒在她面前。
「不許胡鬧,青蘿,刑事案件歸警方管轄,我保證會把小妹平安無事地帶回來。」杜玉坎握緊她的手給予信心喊話,但傅青蘿不領情地甩開。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不可能輕易善了,警方的辦案手法是等待,等待對方露出破綻,這種方法太老舊了,既陳腐又不切實際,我要用我的方式解決。」
江湖事江湖了,人家既然衝著「蝴蝶」而來,定有相當的把握才敢出手,否則誰敢輕舉妄動。
「耍狠不是解決事情的手段,它往往會帶來兩敗俱傷的毀滅,妳要相信警方的能力,我們不會讓妳失望。」她休想以身涉險,他絕不允許。
「相信警察?我連自己都不相信了,期望越高跌得越重。」
她曾在父親墳上發誓要好好保護家人,絕不讓他們再受如父親一般的傷害,就算要她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們。
可是她當初的決定卻反而為他們惹來禍端,平安的背後竟是重重危機,她在得意忘形之際渾然沒考慮到他們的處境,以為自己的保護方式就是最好的。
如果這一次不能將小妹完好無缺的救回,那麼她成立「雲端」又有何用?茂叔對她的厚望恐怕要辜負了。
「別這樣,妳要冷靜沉著,風雨越大越要忍受打擊,自亂陣腳只會讓人有機可趁。」溫厚的手強行摟住焦慮不安的傅青蘿,這才發現她不僅手抖得厲害,連身體都無法平靜的發顫。
嚇壞她了吧!同樣的憂慮又再度上演,但這次的時間較長,讓人焦躁恐慌得不知所措。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玉坎……」她好害怕,怕沒辦法實現對自己的諾言,有負大家的期望。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無法面面俱到顧全一切,總會有那萬分之一的疏忽。
「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在妳的身邊,再大的難關我們一起渡過。」杜玉坎輕吻她的發,擁著她輕輕安撫。
鼻頭微酸的傅青蘿將頭輕靠他肩膀,忍不住啜泣地一偎。「人不是神,我是不是做錯了?」
因為她的緣故連累到家人,她始終抱持的信念受到考驗,在風雨中飄搖動盪,她已經不知道當初的堅持是對是錯了。
「妳沒錯,妳的出發點是好的,想想受過妳幫助的人,他們的感激並不假,若是沒有妳的話,將有無數的家庭面臨破碎。」這點是獲得肯定的。
雖然她走的是偏門,做法極端,以惡制惡清除社會毒瘤,但用意是良善的,與其眼見惡勢力壯大不如集中管理,起碼有著一定的約束力。
不過這條路走得特別艱辛,她沒有任何支撐得一個人走下去,既要應付國家制定的法律,還得面對來自黑幫份子的反彈和打壓:心力交瘁非一般常人承受得了。
她做得夠多了,該放鬆心情休息一下,把重擔放下交給別人,世界少了她不會停止運行。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覺得你的安慰特別受用?」讓她感覺好一點,情緒沒那麼低落。
杜玉坎笑著撫撫她的臉頰。「因為妳愛我。」
「臭美。」傅青蘿苦中作樂地低笑。
「妳說呢!」他是俊美但不臭。
「是的,我愛你,可你別太得意了,當你和我的原則相衝突時,我還是會犧牲你。」她說得一點也不像戀愛中的女人,反而像是一種威脅。
「是,委屈妳了,我的愛。」終於鬆口了,好不容易,他並未因她的承認而感到舒坦。
一室的低迷氣氛叫人難以寬心,等待是最可怕的試煉,它會消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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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也要跟來?!」
氣急敗壞的傅青蒲指著帶著攝影師的女人大呼小叫,難以置信上頭居然允許她隨行,還做第一手現場報導將畫面傳回電視台聯機直播。
這到底在搞什麼把戲?攻堅行動是何其危險,連受過訓練的資深警察都不一定能全身而返,何況是個一身香奈兒套裝的女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