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一歎,望著他的眼中有股輕愁,「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你傷了腦子?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颯騏亞用力捉著溫嵐的雙臂,審視她的眼眸,想自她坦蕩眸光中辨清真偽,他皺眉,「如果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何以還知道回到這將軍府,當你的將軍夫人。」
「不是我要回來,是官兵將我捉回來的!」她不敢明說當初她還以為是因為做賊才被人給捉的,「我找不到阿籬,無處可去,他們硬將我留在這裡,不許我走。他們還說我叫溫嵐,說我是來自中原的和親貴妃,」溫嵐忍不住幽幽一歎,「說扎爾剛是我的新婚夫婿,我是出遊時墜谷的將軍夫人。」
心底乍現驕陽,颯騏亞不語,攬緊懷中女子。
「他說是你夫君,你就信?」他哼了聲,語氣中是濃濃的酸意,「他碰了你嗎?」
「才不呢!」她紅了紅臉,不明白何以自己能在這男人懷中感到如此自在,「我壓根不記得他,不許他近我身,況且……」她語帶遲疑,「況且他好醜!」
颯騏亞忍不住笑出聲,溫嵐瞪他一眼,吐吐舌頭也笑了,「我這樣說自己的夫君,以貌取人,是不是不太好?」
「扎爾剛不是你的夫君!」他冷冷打斷她,感覺出她瞪大眼鬆了口氣。
「他真的不是我夫君,你沒騙人?」溫嵐再次確認,不知何以,失去記憶的她,與他雖是初次見面,她對他的信任感卻已凌越了其它人,是他那熟悉的綠眸?還是他總含著嘲諷的唇角?
「沒騙人!」他喜歡看她夾帶稚氣的瞳眸,喜歡看她認真的表情,他不做聲拉起她的手,在她的呼痛聲中,微一使勁接受了她的腕骨,然後他的手指不捨地輕撫著她頸項上的淤血。
「對不起。」他看著她,真心誠意。
「別說對不起,」溫嵐搖搖頭,「我才真的要謝謝你來告訴我實情,以後我信你,再也不信扎爾剛了,」吸口氣,她一臉舒坦,「知道和那男人沒有瓜葛的感覺真的好好!」
她孩子氣的笑,伏在他懷裡眠著他,「那麼你呢?我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想呢?」他淺淺笑開,寵溺地摟緊她,失去記憶的她比起往日多了點稚氣的依賴,少了點鋒利,如果可以,他還寧可選擇這樣的嵐兒。「你想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不知道。」她酡紅臉,垂低螓首,「人家連你叫什麼都還不知道呢?」
「叫什麼重要嗎?」他哼了聲,手指依戀地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滑動著,「你曾是我的女奴,而我,是你的主子。」
「騙人!」她哼了聲,「別當我記不起事情就變得好騙了!」
「沒騙人。」他聳聳肩,「你真的曾是我的丫環,還是『少爺說東,奴才不敢向西』的那種。」
她苦著臉,「真那麼悲情?」
「不悲情!」他將唇貼上她耳際,「當時你甘之如飴。」
「所以,」她閃了閃,試圖用笑容化解兩人間愈來愈繃緊而詭異的氛圍,她的身子因著他的親近而微微起了顫,「所以你是來捉回私逃的女奴?」
「也算!」他的唇滑上她纖巧的鼻樑,帶著笑聲,「可因為你擅自離開主子,未能善盡職責,所以得罰。」
「怎麼罰?」她的眸中反映出他綠色眸底熾烈的光芒。
「罰你由原來煮飯洗衣端茶的丫環變成幫主子暖床的侍女!」他的笑容中滿是誘惑。
「不受罰!」她哼了聲,笑著閃開他避到另一頭,「我是因為受傷失了憶才會未盡職責的,錯不在我,是你這做主子的沒顧好奴才,真要罰,該罰的是你!」
「嵐兒,過來!」他的嗓音並不溫柔,目光灼灼,霸道地向她下了命令。
她微瞋,「如果我不過去呢?」她挑釁的問,「你是不是會教訓奴才?」
「你想試試嗎?」他的嗓音慵懶而粗嘎,帶著威脅。
她偏著頭思考了一下,乖乖地走回他懷裡,一臉的不情願。
「想通了?」颯騏亞將她納入懷中,低低地笑。
「才不呢!」她瞪他一眼,「我怕挨板子。」
「沒出息!」他揉亂她的發,「以前的嵐兒可沒這麼容易妥協。」
「所以,」她想了想,「我真叫溫嵐?或叫嵐兒?不叫亞亞。」
「亞亞?!」他不解。
溫嵐笑,「阿籬在溪邊救了我時,聽見我一直念著什麼、什麼亞的,所以幫我暫取了這名字。」
颯騏亞底一片感動,「記得提醒我感謝她。」
「噢!會的。」想起阿籬,溫嵐忍不住笑,「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忘記向你索恩的。」
「嵐兒……」颯騏亞在她耳畔急促了呼吸,粗粗淺淺地,「我想要你!」
「現在?」她紅了臉。
「現在!」他的動作比話還快,單手已撥開了她的衣襟。
「如果我說不行呢?」她羞紅了臉,拉住他的手。
「不行也得行!」他排開她阻止的手。
「既然如此,你就別問我意見,反正我說了你也不理會,一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吻裡。
「你的話太多了!」他喃喃抱怨著,加重了他的吻,直到她再也出不了聲音。
第十章
晨光鮮美而柔亮,窗子是敞開著的,引得院裡花兒香氣濃烈,環在斗室裡一夜不曾淡去,晶瑩露水顫抖的站在葉片上,像她一樣,幾次恍了神,在他懷裡止不住地輕顫。
就著凌晨半明半暗的天光,他睇緊她充滿陽光的小臉頰,玫瑰色的唇瓣,絲鍛般柔黑的頭髮,還有那俏柔的小鼻樑。
她轉身背著他,赤裸的身子癱伏在凌亂的被褥中,倦極了的臉上卻是掩不住的滿足,她舒服地輕嚀了聲,像只吃飽了的貓咪。
颯騏亞伏身貼上她雪嫩如絲的背脊,自後方攬緊她,在她耳畔低語。
「你幹嗎不跟我說你是第一次,那麼,也許我就不會這麼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