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你……」任意雯直視著季天齊問。
「任意雯,我不是告訴過妳了嗎?妳佔著季天齊不放已經太久了,難道妳不知道妳帶給天齊多大的負擔嗎?他現在已經忙得沒辦法陪妳這大小姐了──」劉芹看不慣季天齊為了任意雯而做的犧牲。
「劉芹!」季天齊大聲的打斷了劉芹的話。「妳先走,我要和意雯單獨說話。」
劉芹不放心的說:「天齊,你知道……」
季天齊舉起手暗示劉芹不要再說。「我都知道,不用妳一再的提醒我。」
那一天的爭執過後,他們已經有了一項共同的默契,就是他會回到從前放蕩不羈的生活,這是對所有人來說最好的選擇。
「好吧!不要忘了晚上的Party,我的模特兒同事都等不及要見你呢!」劉芹故意大聲說,還曖昧的按了按他結實的手臂,離開前回眸看了一眼任意雯,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種暗示性的勝利。
「我們走──」季天齊拉起任意雯的手,往路旁的草地上走。
小徑旁,一朵盛開的花依附在綠葉叢中,雖然這種艷麗的花朵花期短暫,它也努力地在有限的生命中盡情的綻開。
任意雯望著花朵而歎,神色黯然。她突然有種預感,她的愛情也和這朵花一樣,很快就會凋零了。
他停下腳步,放下她的手。「意雯,我和劉芹……」
季天齊想解釋和劉芹之間牽扯不清的過住,似朋友、玩伴,又似親密的情人,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不要!」她抬頭慌張的打斷他的話,沒有勇氣聽他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為很久以前她就明白了,只是她還是陷入這愛情的死胡同裡,找不到出路,只能回頭。
「我知道你和劉芹之間的關係──很久以前,我就在這裡看見過你們……你們在這裡擁吻。」她的眼睛望向那片熟悉的地方。
「意雯,我不會否認過去。」心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面對自己唯一愛的女人,他竟然沒有辦法否認,也沒有辦法開口告訴她自己的感情。
他和任意雯看著同一個地點,卻有迥然不同的想法。那裡正是他時常拿著照相機捕捉她的地點,那個角度可以看見她站在大樓前的路旁。「我知道過去的你是怎麼樣,可是……我以為我們之間不同。」
「我對妳是不同!我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一個女孩子。」
「可是……光我一個還是不夠,對不對?你早就說清楚你的愛情遊戲規則了,是我自以為可以改變你。我知道,我一定是太依賴你了,我也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打算一畢業就去找工作,將來一定加倍的還你為我付出的,我還會……」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不!不是這樣!我說過……我喜歡妳依賴我,我喜歡照顧妳。」
「那你為什麼要疏遠我?難道真的就像劉芹說的,愛情真的讓你覺得是很大的負擔嗎?」
站立在樹下的她,長髮隨風舞動,他好想伸手替她抓住幾絲不聽話的髮絲,把它們拂到她小巧的耳朵後,然後再輕輕地撫過她像嬰兒般潔白無瑕的頸項……
「沒有──愛情不是負擔,是承諾……需要承諾的愛情,太沉重了。」他柔聲的說,那音調低沈輕柔,幾乎要將她的心融化。
「我並沒有要你承諾我什麼。」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已經泛起隱隱的淚光。
他躲開她的眼神,懊惱的說:「是我想要,卻又做不到,才會讓我更痛苦!」
任意雯猛搖著頭,她不能理解。「我不懂!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懂──」
「我知道女人想聽什麼,她們傻得什麼都相信。可是……我不想說一些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做到的話。」
「我沒有要你說什麼……我只是,我只是要你……」
「要我說愛妳!要我對妳發誓說我一輩子都只愛妳一個人,是不是?意雯,讓我告訴妳我不說愛的理由,因為,我不相信愛情!我更不相信永遠!」他激動的說。
她抬頭,兩頰簌簌的流下兩道淚。「不要再說了!我懂,我都懂了……是我太傻,你是個浪子,浪子本來就不說愛的。」
他很想抱住她,吻干她臉上的淚。告訴她,他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但是──他說不出口,封閉了四年的感情,雖然已經改變,卻還是沒有勇氣承認。
他沒有說出酒吧的問題全都是因為邱鍾南的關係,寧願是自己負心,也不想讓她感到內疚。
季天齊微揚起頭,看見藍天裡交錯的白色雲朵,錯落得多美麗。唉──這世界的愛情,多麼錯綜複雜,真是傻啊!被愛情牽動了喜怒哀樂的人,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他不也是其中一個?
「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為什麼是劉芹?」
「她……」他的心一陣絞痛,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你為什麼喜歡她?」得不到他的答案,她只有再問,但一說完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被嫉妒淹沒,喪失理智的傻女人,站在情人的面前質問對方褪了色的愛情。
他淡淡的說:「她是個很放得開的女人。」
原來如此,劉芹是個完全符合他條件的女人,她根本就做不到,原本就不夠資格了。
任意雯自歎不如,她兩手無力的放下,愛情淡了……花兒謝了……原來她的愛情花季早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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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任意雯準備搬離頂樓的小房子,回到父母的身邊,王智茵向打工的商場請假,來到這裡一起幫忙。
「我真搞不懂,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說分手就分手?」王智茵坐在書桌前面,將任意雯的書本一迭一迭的捆綁起來。
任意雯輕描淡寫的說:「感情都是這樣吧,時間久了,也都是會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