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但求魂夢長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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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不!」一聲淒厲悲絕的吶喊打斷了書淮接下來的話,更讓書淮和方瑩如同時望向門口。

  「念築!」

  「這不是真的,這……」眼前一暗,身子軟軟的往下墜。

  「念築……」書淮心神俱碎的衝向前去,卻只來得及接住她冰冷的身軀,而她,卻沒來得及聽見書淮伴著焦急和沉痛的呼喚聲。

  「快點去安排相關人員準備開刀啊!」書淮暴怒的吼著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方瑩如。

  「哦!」方瑩如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奪門而出。

  *** *** ***

  「書淮,你行嗎?」楚慕風憂慮地問道。

  「爸,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當然不是,而是你一副快崩潰的模樣……算了,還是我來吧!」楚慕風憂心忡忡地說。

  「爸,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歡站在手術室外,面對著妻子生命都無法掌控的恐懼感,所以我決定要親自操刀,和她禍福與共。」他蒼白的臉色透露著堅決的意念。

  「哥。」

  「書淮。」

  凌亦恆夫婦和孟樵、羽寒等四人由走道急急跑來。

  「情況如何?」凌亦恆問道。

  「血塊控制不了,除了開刀別無他法。」

  「不!」柳心眉激烈反對。

  「媽,我知道妳不願讓念築冒險,我又何嘗忍心?可是目前的情況由不得我們,若不開刀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步向死亡,所以再怎麼樣我們都得搏上一搏。」

  「哎!命運真是半點都不由人哪!」

  「楚醫師,」一位護士急忙跑向書淮,氣喘吁吁地說:「凌念築的病況危急,不能再拖延了。」

  書淮一凜,五臟六腑全絞在一塊兒,但他仍打起精神無比沉著的吩咐道:「馬上準備開刀。」

  *** *** ***

  手術室的燈閃爍著,手術室外眾人的心也上下不定的起伏著。

  經過九個小時的力挽狂瀾之後,書淮神色疲憊的走了出來。眾人不約而同的蜂擁而上,詢問聲此起彼落。

  「念築怎麼了?」

  「手術順利嗎?」

  書淮綻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手術很成功,血塊也順利清除了,不過詳細情形還是得觀察二十四小時之後才有明確結果。」

  「謝天謝地!」柳心眉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那她腹中的胎兒……」羽寒問。

  他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在我為她打下麻醉針的同時,那孩子就已經注定與我們無緣了。」

  「哥……」

  書淮抬手制止了她。「不用安慰我,我沒事,你們去看看念築,我休息一會兒。」

  望著書淮漸行遠去的順長身影,羽寒不禁歎了口氣,眼裡也莫名的濡濕起來。

  *** *** ***

  「什麼?」

  書淮的話猶如一枚炸彈,炸得病房內的人個個體無完膚。

  「書淮,可否請你說清楚一點,什麼叫念築隨時有可能醒來,也有可能永遠醒不來?」孟樵焦慮地問。

  書淮的心陣陣抽搐,語音沉重地宣佈道:「根據我的觀察,念築有排斥清醒的現象,否則她早該醒來了。」

  「你的意思是小築根本不願意醒過來?怎會?除非……她知道了什麼她無力承受的事,或者發生了令她不願面對的事。對了!她為什麼會在醫院昏倒?」孟樵一步步抽絲剝繭、節節逼近。

  書淮無奈,只好將那天發生的事及和方瑩如的對話鉅細靡遺的說了出來。

  「這或許就是念築不肯醒來的原因。」

  「不是或許,根本就是!」羽寒惡狠狠的瞪著書淮,彷彿想將他全身的骨頭全拆了一般。

  「別這樣看著我,我怎麼知道念築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否則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搞出這種誤會。」

  「是啊,她來得可真不是時候,破壞了你坐享齊人之福的美夢,可惜喔!」

  「羽寒,妳明知道我的心,又何苦諷刺我呢?」他不勝愁苦地喊道。

  「好,我不諷刺你,你倒是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羽寒昂首直視他,一步也不放鬆。

  「念築還是有希望的,許多臨床的實例舉出,病人在昏迷時仍有意識,換句話說,她仍能清楚的接收到我們傳達給她的訊息。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意識也會漸漸模糊,所以我們必須把握時間,否則……」書淮的心莫名的絞痛了,無法再說下去。

  「這段時間大約是多久?」凌亦恆急問道。

  「約一星期。一星期內念築的意識會逐漸模糊,直到完全沒有知覺,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植物人;也有可能會逐漸……死亡。」

  柳心眉聞言倒抽一口氣。「你是說小築只剩一星期的時間?」

  「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我不相信這麼多人挽不回念築。」

  「好,從現在開始,我們輪流照顧小築,努力喚回她。」柳心眉拭乾了淚,堅強的走向床前握住念築冰冷的小手輕柔細語,從她小時候發生的趣事談到她嫁得好歸宿時為人母心中的喜悅,到現在見她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心中所有的痛心。「小築,妳究竟聽到了沒有?妳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乖女兒,妳不會忍心見我如此難過對不對?妳快醒來呀!」

  孟樵也悄然走至床沿輕聲說道:「小築,妳不是希望看到我這只漏網之魚被女人套牢嗎?妳不是說想做做當姑姑的癮嗎?在這些願望都未達成前,妳怎麼一走了之?」

  而羽寒則簡單的說了幾句大家都摸不著頭緒的話。「念築,妳已經違反了『公平交易法』了,妳要求我的事我辦到了,妳答應我的事又豈能食言而肥?」其實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辦到」。

  而一直保持緘默的凌亦恆仍舊不發一詞,只是用憐愛不捨的目光靜靜凝視著他的掌上明珠。

  「哥,輪到你了。」

  眾人將目光移向書淮,並挪了個位置給他。

  書淮坐在床沿,輕柔的撫過她瘦削蒼白的臉頰,溫柔而深情地開口:「念築,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只好用最簡單明瞭的一句話代替:我愛妳;永遠都別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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