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沒事別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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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不過她生活力求簡單,需要歸需要,若要像男人那樣為性不惜去建立關係,她可不願。一夜情太危險,養情夫太花錢,交男友更糟糕,費時又費心。

  什麼愛不愛的,最後總翻臉成仇人,難道當初都是瞎了眼?

  她下的結論是:男人為了性而交女友,女人為了虛榮和安全感而交男友。最後會分手,大概就是交易結果,雙方或一方不滿意。

  旁人也許會覺得她冷血,但她記得看過一個研究報告--如果全盤考慮人類的生理、心理各方面需求,一生中前後至少應該有四個伴侶。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初戀很少有所謂的「結果」了。第一個伴侶只能滿足第一階段的需求;在她看來,應該算是成功了才對,因為那個階段中兩人彼此滿足了啊。

  不過這也讓她確信:什麼愛情、天長地久、生死不渝啊的,是違反自然、一點也不科學的期望,就跟希冀人能長生不死差不多。

  至於為什麼想到淵平,會讓她想到這一堆有的沒有的……她暫時不想探究。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踱到冰箱前打開門,拿出甜八寶,電話忽然響了。

  她把罐頭打開,塞了一匙進嘴裡,才慢吞吞地蹭到客廳。

  很不幸,電話聲毫不放棄地響,她不情不願地接起來。

  「唔?」她的聲音有點像蛇吞象。

  「嗨,我是淵平,打擾妳了嗎?很抱歉我跟妳公司要了電話。」

  她嚇了一跳,看看話筒又貼回耳邊。淵平?怎麼搞的?

  想想不禁皺起眉,「公司怎麼會隨便給人員工家裡的電話?」

  他聲音裡有了笑意,「不是隨便給,我有翻譯的工作要找人,是公事。」

  她非常、非常地懷疑,「這是找我的借口吧?要找翻譯的話,翻譯社多得很。」

  他朗聲笑了,低沉的笑聲聽起來居然讓人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原來我以前找妳,用了太多借口,信用掃地了?」

  「原來你以前找我幫什麼忙,都是借口?」

  「當然不是,只不過下意識裡很有可能。」

  「請問你下意識裡是想幹什麼?」

  他輕笑,「我當然是想交妳這個朋友。」

  很沒來由地心跳起來,恣然皺了個很緊的眉。

  「朋友?像一堆人一起出去吃飯、沒事寄個e-mail笑話、有事需要幫忙時可以開口相求的那種朋友?」

  他頓了一頓,「那我至少合格三分之一了。我可以請妳出去吃飯?」

  他聲音中有笑意,她不大確定他真正的意圖。

  「淵平,」她歎氣,「我朋友不多,能出去玩的時間更少,你真有翻譯工作的話我當然可以考慮,交朋友什麼的,還是順其自然吧,朋友不是特別交的,是機緣聚在一起就熟了的。」

  「難道不是機緣讓我們重逢的?」

  重逢?聽起來好嚴重。

  「你說的翻譯工作,究竟是什麼?」還是拉回正題的好。

  他又頓了一頓,終於說:

  「我需要幫學校編寫一些英文課程,還有把我找到的一些教學文章譯成英文,給老師們參考。」

  「咦?譯成英文?」

  「我們有兩位外籍老師,他們教外文的經驗都是針對以外文為母語的學生,現在來到這裡,教學方式需要調整一下。」

  「你們有幾位老師?」

  專任的外籍教師是日見普遍了,但他的學校不是很小嗎?

  「連我一共六位。」

  「喔。」

  她這兩個月來,幾次想起他的邀請,差點去他學校參觀了,想想又作罷。

  她的下意識,是不是也在發出某種警告?淵平給她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些忐忑,有些無措。

  是否因為如此,她才特別敏感,質疑他的每一句話、尋找每個不存在的深意?

  通常她滿海派的,朋友就朋友,這種關係又不要錢,更不會少塊肉。現在瞧瞧她,好像在拷問人家似的。

  「我們是老同學了,這個工作聽來也很有意思,沒問題。你要e-mail文件過來,還是用fax的?」

  「呃……e-mail好了,妳直接在計算機上作。」

  他顯然有些驚訝,她態度轉變得真快。

  「你們預算大概也有限,不用付我薪水了,算我作義工。」

  「那怎麼行!」他立刻反對,「我們照妳公司的薪資比照辦理,這我絕對要堅持。」

  她聳聳肩,這樣的話,她也不必強人所難。

  「你是校長,隨你了。」

  「我是老師之一,我們沒有校長。」

  啥?

  該死!這個菜花學校,和這個辦學校卻不當校長的男人,讓她又好奇起來了……

  就算他沒有和女人交往的經驗,也知道她在打躲避球。

  不,這麼說太對不起她,她說得不能再直接了,連躲也沒躲一下--

  交朋友什麼的,就順其自然吧。

  這是她的話,標準的方恣然口吻。

  他對自己歎了口氣。等了兩個月,她沒有上門,連通電話都沒有,這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她仍是逍遙自在,過著獨立自由的生活。既沒必要交新知,也沒必要續舊雨。

  她的世界想必很充足,不需要多餘的關注。

  仔細想想,他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工作上很有成就感,身體健康,家人和朋友都不缺,錢足夠過日子。

  這樣的他,過得不也是很好?

  在電話中,他沒有試圖給她任何壓力,她只想談工作,他就配合她。

  她曾自稱是反權威的人,也並未誇張。他連在言語上都無法佔上風;至於堅持付錢成功,是承蒙她不再反對,主權根本不在他手上。

  這是兩人溝通時極其微妙的交流。他有比一般人敏銳的語感,從她的口氣、聲調、用字、態度上,輕易感受出她狀似隨和,其實不動如山的個性。

  沒有機會和她多相處,因此他對她的一言一句特別珍惜,聽過的都不忘記,還一再推敲、回味。

  這算是過於執迷了吧?

  他們因言語而相識,連淺淺的一層關係,都是建立在幾次短短的交談之上。也許他只是喜歡找人鬥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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