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公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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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很不幸的,本少爺器量就是這麼狹小。」齊磊冷哼了一聲。「尤其你剛剛還打了我的女人,這筆帳又該怎麼算?」

  姓胡的全身一凜,這才真正感到害怕了,因為齊磊的模樣完全不像在說笑,他是真的想報復!

  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他就舉起右手啪地一聲在自個兒臉上甩了一個響亮清脆的耳光。

  齊磊眉毛一抬。「就這樣?你的誠意就這樣?」

  姓胡的一聽,連左手都舉了起來,當下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的打了自己十幾個耳光,聲聲都聽得出來下了重手、使盡全力,等到嘴角流出血絲,他力氣也沒了,齊磊這才露出無聲的一笑。

  「得了,本少爺沒空跟你周旋,滾你的去吧!」他丟下一句,便轉頭朝外面走去。

  姓胡的見狀,連忙在他身後歪著嘴咕咕噥噥地喊:「那那那……那同樂堂的事……」

  齊磊聞言,回話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你、說、呢?」

  姓胡的聽到這麼一句完全沒頭沒腦、莫測高深的話,雙腳一軟,癱了下去。

  「哇!殺人不用刀、光憑一張嘴,我今天是真正領教了。」容禺玄追在齊磊身後笑道,伸手搭住他肩膀。

  「論體格,我可打不過他,更何況我才不想髒了手。」齊磊撇撇嘴,然後看向掛在自個兒肩膀上的那隻手。「還有,我跟你有很好嗎?你幹麼把手掛在本少爺身上、勾肩搭背的?」

  「唉,別這麼無情嘛!齊公子磊少爺,看你在留春樓好像待了很久,怎麼一點溫柔也沒有學會啊?」容禺玄皮厚賽城牆,當然不會把齊磊的威脅放在心上,反正他很喜歡齊磊這種彆扭的個性。

  「少噁心了。」齊磊僵硬地道,這容禺玄是有毛病嗎?

  「對了,你真的會要你爹中止宏聞軒與同樂堂的計劃?」見齊磊臉色很難看,容禺玄於是自動岔開話題。

  「唬他罷了。」齊磊低哼一聲。「我又還沒正式繼承家業,那些事兒輪不到我插手,不過……」

  「不過什麼?」

  「我相信我爹絕對有辦法以最低的價錢盤到同樂堂,否則他怎配稱為業界的翹楚?」齊磊冷笑道:「到時就讓那姓胡的以為一切都是本少爺暗中運籌帷幄,由他四處去宣傳,誰還敢再以為宏聞軒的繼承人不過是只病貓?」

  「哇!」容禺玄這下可是完全的心服口服了。「你心機還真重啊!」

  「隨你高興怎麼編派。」齊磊走到了樓梯下頭,眼神投向樓上,他的心思已不在此處,而是飄往了元碧紗所在的地方。

  說來也巧,蕊仙在這時打開房門,盈盈步了下來,齊磊還沒說話,她便先開口了。

  「怎麼,架吵完了?」

  「她怎麼樣?」齊磊根本不想再拉東扯西的。

  蕊仙卻不答話,眼神倒是掠過齊磊,緩緩地瞟了瞟四周,這才說道:「說來這事泰半因你而起,咱們留春樓裡的損失可不小,是不是啊,磊少爺?」

  「我賠。」齊磊眉頭緊蹙,撂下簡短二字。

  蕊仙這才露出笑容。「好,爽快!」她轉向老鴇的方向,朗聲喊道:「媽媽,你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齊公子果然乾脆啊!」被冷在一邊好久沒發話的老鴇,聞言笑逐顏開,涎著笑臉連連點頭。

  「現在可以告訴我情況了吧?」齊磊的聲音自蕊仙背後響起。

  蕊仙回過身來,神色一斂。

  「我讓人打了熱水來,讓她擦了擦臉和身子,可她大概是被嚇壞了,一直嚶嚶的哭,什麼話也不肯多說,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但也還抽抽噎噎的,我這才出來探一下,沒想到你們這邊倒已經完事了。」說著她一攤雙手。「對付男人我是很有一套啦,可對像要是個小姑娘,我可也就無用武之地嘍!」

  「我去看看她。」齊磊越過蕊仙身邊,伸出手來,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謝謝。」

  那句謝的聲量十分輕微,蕊仙卻聽得十分清楚,能聽到一向心高氣傲、把別人的給予視為理所當然的齊磊說謝謝,她也覺得值得了。

  齊磊輕輕推開房門,一眼就瞧見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的元碧紗,她雙目依舊赤紅,肩膀微微顫抖,看到他進來,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碧紗……」他第一次,如此輕柔地喚她的名。

  元碧紗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是……齊磊……在叫她嗎?為……為什麼?

  「你沒事吧?」齊磊靠近她,伸出手來想碰觸她的臉,然而元碧紗卻恍如驚弓之鳥,登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踉蹌地退後了好幾步。

  「不……不要……」

  「碧紗?」正當齊磊以為她是驚嚇過度而拒絕別人碰觸時,她卻開口了。

  「為……為什麼?」

  「……」齊磊無言地看著她,等她把話接續下去。

  第10章(2)

  「為……為什麼我非得遭受這種對待不可?」她抓緊胸口,壓抑的情緒似乎全都在看見齊磊的那一刻爆炸了。

  從她進入齊家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告知要以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責任,永遠陪在他身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

  三更就要起床,煮飯、洗衣服、受主子的氣,稍有不順就要被斥責,暗地裡還要受人欺負……這些她都可以甘之如飴,默不作聲,然而……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是誰啊?一個下人罷了,下人沒有資格要求什麼,可……可我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兒……」她也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啊,她安分守己、循規蹈矩,為何上天還要懲罰她?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她掩面而泣,齊磊慟極。

  她在自責,為了自己竟覺得不公平、為了自己不該有的不滿情緒而自責,但這種憤怒本來就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她卻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硬是要扼殺它的存在,只是生理上卻極端排斥這樣委曲求全的自己,所以眼淚無論如何止不住、顫抖無論如何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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