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子很不女性。」這是歐陽清對它的評語。
她懂他的意思,一般女性的房間多少有些小布偶、蕾絲桌巾等,她這裡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沒有多餘東西。
「你先洗澡,我去買點東西煮給你吃。」
打開櫃子,她整理一套新的沐浴用品,遞到他手上。
「好。」接手她的東西,歐陽清沒反對,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的確讓人疲倦。
「早點回來,我會想你。」
一句隨口話,敲動她的心弦。有人為她等門?悄悄地,感動爬滿心間。然,下一秒,慕情提醒自己別太認真,更提醒自己,蝴蝶總為每朵鮮艷舞躍。
點頭,微笑,她態度恢復。
一個小時後,她煮了碗海鮮面,進房間叫歐陽清吃飯,卻發現他裸身站在衣櫃前,單單在腰下圍起浴巾。
慕情直覺想逃,可是……這男人是她的丈夫啊!何況,屋子就這麼大,能逃到哪裡。
「你還沒整理好?」慕情訥訥問,偏過視線。
「我想找地方放行李,—不小心發現,你的衣服實在是……」
「乏善可陳?」沒錯,她只穿黑色農服。
「你那些五顏六色的怪衣服呢?」
「我說過,那些只是意外,並非常態。」她輕輕地解釋。
「看來,我得重新認識你。」雙手橫胸,歐陽清笑眼望她。大家閨秀不符合他的需求,但她……可以再談。
「希望不會讓你大吃一驚。」說著,慕情走到衣櫃旁,替他打理衣服。他帶的衣物不多,要待三個月,恐怕她得找個時間去幫他添購,天要冷了。
大剌剌地,他接手她送過來的睡衣,沒進浴室,他不避諱地直接在她面前拉下浴巾、穿衣服。
儘管偏開視線,慕情的臉還是紅到耳根,像熟透的番茄,讓她差點中風。
「可惜。」他愛透她的羞澀,儘管他總認為女人的羞澀,是種帶了性暗示的做作,但他喜歡。
「可惜什麼?」不敢抬頭,她低眼,認真整理他的衣服,少了濃妝作掩飾,她缺少追求男人的勇氣。
「你少吃一餐豐盛。」
「有嗎?」不動飛機餐的人是他,不是她。
「有沒有聽過秀色可餐?」捧起她的臉,他逼她看自己的裸胸。想避開?他不容許。「怎樣?好吃嗎?口水流滿地了?」
他笑得放肆,沒見過男人比他更無賴。
「我不餓。」
慕情伸手,貼在他的手背,想抓下兩隻大章魚,可是,惡劣的章魚巴上獵物,不肯鬆開。
「多少『吃』一點吧,你長得太矮小。」
突然間,歐陽清覺得用蠻力征服女人,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慕情無奈,垂下手,面對一個身強體健、孔武有力的男人,她的掙扎純屬多餘。
「對於肉類食物,我……過敏。」慕情撇開臉,對帥哥過敏是種要不得的病症,可是,她病發了,而附近的醫院客滿中。
「你吃素?不行、不行,吃素的女人不能帶給我幸福,快告訴我,你已經改變心意,我不想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創下離婚新紀錄。」
「你想控制我的食慾?」
「不,我要你習慣肉食,並且……食髓知味。」
輕輕一個痞笑,他將她塞進自己懷中。該死的契合感填充,滿滿的、滿滿的快樂充斥。看來……娶小野貓是個相當不錯的主意。
低頭,頭碰上她的額頭,大家閨秀的靦腆、大家閨秀的羞澀、大家閨秀的被動,接在這些「大家閨秀」之後,依正常情況,他應該歎口氣,拂袖而去,然後再一次向自己肯定,他這種人不適合大家閨秀。
可是,今天有點反常,他非但不想轉身離去,還想就這樣抱住她、環住她、貼住她,不放手。
「你要做什麼?逼我吃肉?」
那種眼光,是不是叫作纏綿縫絕?她咬咬下唇,尷尬卡在兩人中問。
「可以嗎?」歐陽清問。
這是徵詢。歡愛前,他從下徵求對方同意,對於眼前的反常,他只能說……婚姻很容易改變一個男人,尤其是娶到小野貓的男人。
「媽媽沒數過我,我不會。」
搖搖頭,但不論她怎麼搖,他的額頭始終頂在她額間。她可否解釋成,他對她……不放手?
「這是技術問題,很容易克服。」
吸引力增加,他的鼻子摩蹭上她的。
「說的永遠比做的容易。」
暖暖氣息噴上她的瞼,沐浴乳的芬芳環圈住新婚夫妻。
「放心,有熟人帶領,你不會太辛苦。」
他的唇滑往她的頰邊,濡濕的唇讓她陣陣心悸。
「大哥,在新婚夜向妻子宣揚自己的性經驗,缺乏道德。」不過是貼近,她已經覺得不能呼吸,偷偷深吸氣,閉眼,解釋不來這種滋味與感覺。
「你寧願我騙你?」
慕情點頭。她曾以為男人都像父親,寧顯負盡身邊所有人,也要堅持自己的愛情。
收攏雙臂,他與她更貼近,一個小小的用力,他將她抱高,坐在五斗櫃上。
「傻瓜,唯美愛情只出現在偶像劇。」又一次,他否定愛情。
「即使拚命追求,也求不到嗎?」慕情小聲問。
「對於不存在的東西,怎麼追?」他反問。
「對啊……我總在追求得不到的東西。」喟然,難怪她始終徒勞無功。
「沒關係,至少你擁有我。」
他俯身吻住她,熱辣辣的吻蓋上她的心,慕情想問,這個「擁有」的時效性有多長?然,驀地她憶起,他說過,他害怕窒息……面對這種男人,她的手中不該藏有繩結。
小小的手攀上他的背脊,她說服自己,別再去追求不存在的東西。
愛也好,欲也罷,不過一時興起,只要擁有眼前片刻,何必去操心未來噬心?
「小野貓,你很美麗。」他的吻落在她纖白頸項上。
「謝謝。」他對所有與他同歡的女人,都說過相同的話吧!
褪去她的衣物,他的手在她背脊問眷戀……
男人的喘息聲在她耳邊響起,那是亢奮?
慕情不懂,她一向自矜自持。
清涼空氣撫上她不著片縷的單薄身子,她微微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