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黑任尊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我不要看到她出現在你身邊,所以,我要你把她送走!」
「……」黑翊眉一皺,沒想到爺爺竟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怎麼樣?」
「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你的生命裡不需要可愛的孩子。」黑任尊的回答非常的決絕。
黑翊看著爺爺,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好!我知道了。等她可以上學時,我就叫人送走她。」
「上學?好!我可以接受。但是,她上學後,除非滿十八歲,否則,我不要你跟她見面。」黑任尊冷冷地道。
徹底斷掉黑翊跟那小女孩的聯繫,他就不信還會讓黑翊臉上出現現在這種憐憫的神情。
黑翊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我早說過,憐憫跟同情,都是不必要的!既然你認為這小女孩是你的責任,那提供她金錢,讓她有書念,她就該感激了。你還想要什麼?」
被爺爺這麼一說,黑翊的眸光黯了下來。
他要什麼?
任小璦甜美的笑容?
見他沒說話,黑任尊道:「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馬上找律師過來辦領養手續。別忘記!你得送走她。」
「我會的!」黑翊的回答莫名的沉重。
「要是你不能做到,我就把她的監護權,還給她那個酗酒又虐妻的父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商場上,也是他黑家的守則,即使是對自己唯一的孫子也一樣!
「我說到做到!」黑翊承諾。
聽到爺爺威脅的這一刻,黑翊才愕然發現,這個進駐到他生命中才兩個月的小女孩,似乎已經在他心中佔了比他想像中還要大的位置!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親愛的!」
突然,一聲柔嗓打斷了他沉浸在過往的思緒,他身後那扇白色的門扉,輕輕地被人推開。
從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精緻美艷,身段宛如芭比娃娃般性感的拉丁美人。
她叫作梵蘭?崔西?克倫,克倫集團的總裁跟總經理之女,美貌與智能兼備,她除了是黑氏集團這幾年來極力拉攏的對象,同時,也是他的新娘。
黑翊看著她,深邃的黑眸裡,帶著慣有的冷靜,找不到一絲特別的情感。
是的!就算她是他的新娘,他看她,也只像看著一個漂亮完美,有利用價值的芭比娃娃一般。
他對她的打算很簡單。
他打算先結個兩年婚,藉著兩個集團的勢力,幫助爺爺鞏固了黑氏財團在南美洲的政商地位後,再看看有沒有需要繼續維持這個婚姻。
黑翊被她這麼主動一碰,思緒才從任小璦的求學問題上轉回來。他半垂著眼,不帶感情地輕輕吻上她的唇辦,就像在響應著一隻寵物渴望的拍撫一般,因為,他對這種事,真的是沒太大的感覺。
不過,看在她是他可以利用的對象份上,他還是會好好地應付她。
腦海裡轉著這些關於未來的事情,視線不經意地往窗外看去,突然,他停住了所有動作。
在他懷裡的梵蘭,先是感覺到他的不專心,接著又感覺到他吻她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心底一澀,她垂下了長睫毛。
再過不到一個月,她就要嫁給他了,卻依然沒有得到過他一個專心的吻。她知道他是因為他的事業,所以才娶她,可是……
難道就沒有半點可能,讓他也愛上她嗎?
「不可能……」
突然問,黑翊低啞的聲音,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激動,讓梵蘭忍不住詫異的抬起眼。
頓時,她被他那雙深眸裡的神情震懾住了。
黑翊也會有這樣詫異、憤怒加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怎麼可能?
緊接著,從他那雙隱泛著怒氣的黑眸中,她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影。
她猛然轉頭,跟著映入眼簾的,是在落地窗外,一個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穿著運動涼鞋,拎著背包,穿著破爛牛仔褲跟大外套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年輕人,正站在陽台上。
「他」一頭紅髮此刻正亂七八糟地垂在肩膀上,看起來就像很多天沒洗過澡似的,那半遮著臉的頭髮下,是張東方味十足,清秀又細緻的臉龐。
黑翊猛地一把推開梵蘭,讓她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就筆直地朝著落地窗走去。
他一把拉開落地窗,對著外面的人怒吼著:「妳該死的為什麼在這裡?!」
他的怒吼比突然推倒人的舉動,更讓梵蘭震驚。
她從沒聽過他如此生氣、如此有情緒的語氣,更別提他推她了。
可是,窗外那個高瘦的「東方男孩」,對於他這突然爆發的怒氣,卻只是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然後旁若無人地掠過他高大的身軀旁,直接走進裝潢高級的客廳中。
「老天!你的旅館挺不錯的嘛!跟老家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順了順在外面被風吹亂的頭髮,露出一雙秀致白皙的耳朵,耳朵上,左右加起來,正好穿了十七個金環,每個小耳環上,還綴著一顆閃閃發亮的小鑽石。
梵蘭也是出身名門世家,見識過各種奇珍,她一看就知道那十七個耳環價值不菲,跟「他」身上那破爛的穿著,還有……一股好像很多天沒洗澡才有的嗯心氣味,簡直完全不搭。
而「他」跟黑翊對話的狂妄語氣,更令梵蘭震驚。怎麼會有人敢這樣對黑翊說話?
「親愛的,這位是……」梵蘭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黑翊身旁問,但問題顯然沒進到黑翊的耳中。
「這是我的住所,不是旅館!」黑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接受任小璦突然跑過來的事實。
「你搬過多少次的家,我會不知道?」任小璦回道,「我看,你根本就是買房子當旅館住,我說旅館有錯嗎?」
「我搬家是為了什麼,妳比誰都清楚!」黑翊瞪著她,想冷靜卻又忍不住提高聲調,「妳好大的膽子,我一再的禁止,妳就一再的逃學,妳拿我的命令當放屁,故意想氣死我嗎?妳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險?我跟妳說過,不准來找我的!」她就差沒追著他世界各地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