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理那只軟腳蝦,別說想動我,怕他是連接近都接近不了。」
「別忘了,有一個擅長使毒的人與他同道。」這就是他放不下心的原因。
粟巧兒一頓,「你說得沒錯,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他憂心忡忡的望著她,「巧兒……」
「吻我。」她突然要求。
他微楞了下,旋即,俯首吻住她柔軟的紅唇,熱切得彷彿這是兩人間最後的纏綿。
一吻結束,她氣息混亂的靠在他胸前,傾聽他快速的心跳。
「尚諭……」她頓了下才開口。「等你回來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妳是說……」他低頭望著她,神情有絲緊張。
「嗯,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她微笑著,心底已經有了決定。
人生無常,與其因過去的陰影煩惱未知的未來而躊躇不前,何不把握當下?
娘,妳也贊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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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急馳一日夜來到出事地點,十數名精衛已等在那兒,一臉凝重。
諸葛尚諭立即躍下馬,「找到人沒有?」
「回將軍,此處地形險峻,入夜之後野獸出沒頻繁,幾位士兵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屬下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山洞中。」精衛隊長指著前方山壁的一處凹洞。
「廣心呢?找到了嗎?」
精衛隊長搖頭。「尚未找到忠武校尉。」
諸葛尚諭瞇著眼審視著四周,仰望陰晦的天空,沉凝地下令。「留下五名精衛守著山洞,其它人跟我來,務必在雨水沖毀所有蹤跡之前,找到廣心。」
「是,將軍。」
眾人沿著可能的形跡追蹤搜尋,在第一滴雨落下時,有一名精衛大喊。「將軍,找到了!」
諸葛尚諭聞聲立即衝了過去。「在哪裡?」
順著精衛的手望去,他上前撥開草叢,一張臉倏地刷白。
「我的天啊!」眾人見狀低喃,掩面不忍再看。
「廣心……」諸葛尚諭撲上前,顫抖的手撫上已經慘不忍睹的臉。「廣心、廣心……」
「將軍,請節哀。」精衛隊長低聲安慰。
「不!」諸葛尚諭不接受,輕輕的將他抱了起來。「廣心,醒來,廣心,我命令你醒過來,醒過來啊……」
霎時,驟雨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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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勢增強了,看天候,暴風雨應該快來了。
楚行一從徐茵茵的房裡出來,就看見粟巧兒。
「老闆?有事嗎?」
「茵茵平靜些了?」今天一整天都沒聽見她激動的哭喊。
「嗯,似乎已經接受事實了。」楚行一點頭。「昨晚我帶她去看李大他們。」
「咦!她願意去。」粟巧兒感到訝異。
「我扛她去的,我要她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怨怪的那些人是如何為了活下去而奮戰。」他要她瞭解,當她錦衣玉食的享受她爹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時,這些人卻為了活下去易兒而食,老人為了少一張口吃飯不惜自戕。他還帶她去看那一堆堆黃土,每一堆,都是一段血淚,一顆哀傷的父母心。
她說她沒錯,但是她錯在她的無知,錯在她的不知民間疾苦。
今天一整天她都沉默不語,他知道,她接受了事實。
「行一,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能一眼就認出她?」
「我想是因為過去被她纏怕了,對她,特別敏感吧!」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理由。
「是這樣嗎?」粟巧兒沉吟。
「如果沒事,我要回廚房了。」楚行一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老闆,從明天開始,不需要再送膳給徐姑娘了,她要用膳就自己出來。」他對粟巧兒說,也是對房裡的徐茵茵說。
「你決定就好,我沒意見。」粟巧兒點頭,知道他的用意。是該讓徐茵茵走出來了,她必須瞭解她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以後她還會體認到,沒做事就沒飯吃的道理,不過暫時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謝謝老闆體諒,我回廚房去了。」
目送楚行一離開,她轉身望著徐茵茵的房門,想進去,最後還是作罷,旋身去探望諸葛廣昊。
她推門而入,就瞧見諸葛廣因因為疲憊靠著床沿打盹,旋即上前輕輕的搖醒他。
「廣因、廣因。」
諸葛廣因受驚,跳了起來。「廣昊?廣昊怎樣?」
「沒事,他沒事。」她低聲安撫他,「你累了,到隔壁房去休息,我來照顧廣昊。」
諸葛廣因疲憊的抹了抹臉,又揉了揉眼睛。「粟姑娘,三爺可有消息?」
「還沒有,你放心,他一定會找到廣心的。」
他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坐回床沿,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緊盯著昏迷不醒的廣昊。
「廣因,去休息吧!累垮了也沒好處,是吧?」
「我還撐得住。妳家大廚燉的補湯效果很好,我不累。」他搖頭拒絕。
她一臉無奈,他除了愛哭之外,還挺固執的,而且……情深義重。
看情形,就算強迫他回房,他也無心休息吧!
「這樣好了,我在這裡搭個臨時的床讓你休息,如何?」
他望著她。「謝謝妳,粟姑娘。」
她搖頭。「別客氣。」
「回來……」床上的諸葛廣昊突然痛苦的囈語,「別走,回來……廣心……」
「廣昊?!」諸葛廣因撲到床邊,緊張的壓住他掙扎的四肢。
粟巧兒站在旁邊,擔憂地想要幫忙。
「廣心,別走。不許走……」諸葛廣昊大喊,猛地張開眼睛,空洞的望著空氣,劇烈的喘著氣。
「廣昊、廣昊,你醒了嗎?醒了嗎?」諸葛廣因焦急的俯身在他眼前。
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定在諸葛廣因的臉上。
「廣……因……」
「嗚嗚,醒了,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沒事了,嗚嗚……」
「廣心……廣心人呢?」諸葛廣昊困難的問。
「三爺去找他了,你放心,廣心一定會沒事的。」
「廣心……跟我道別,我不許……他走,他……只是笑著……」說著,諸葛廣昊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再次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