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捨不得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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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黎亞宣剛從巴黎回到台北,內心真的平靜了很多。

  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到國外去,她不是為工作,而是為了散心,為此她還特地向冉飛請了假。而且一回台灣,就立即投入新片的開拍,她想很多事都可以靠時間沖淡。

  說來也不是她轉了性,不再與藍京介聯絡了,而是她在出國這段期間冷靜細思後,深知愛不能勉強這道理。

  尤其當她努力了這麼多年,仍然得不到任何回應,明明他所喜歡的人並非像她這樣的人,而她又老是繞在人家的視線之前,久了不說惹人嫌,連她都愈來愈看不起自己了。

  選擇不再打擾他,剛開始做時,她的心很苦澀,好幾次忍不住想找他時,都是靠意志力度過去。當然,漸漸的,她相信她會習慣的。

  人們不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嗎?

  在這一段想要有所遺忘的歲月裡,黎亞宣全心投入工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想要避開的人,竟然也出現在好友江芷薇的婚宴上。

  宴席百桌當中,其中一桌正熱鬧滾滾的作鬧洞房前的暖身運動,猛灌新娘新郎酒,看起來應該是新郎的大學同學。

  黎亞宣隨意掃過那桌客人,心頭猛然一顫,那不是藍京介嗎?

  不會那麼巧吧?他也是新郎的同學?

  未到散場她即先行離開,一個人踝踴獨行於敦化北路上,正在出神冥想之際——

  「亞宣。」聲音很輕,很近,很熟悉。

  黎亞宣回過頭一看,「京……京介,這麼,你也在逛街嗎?」她語音微顫,說不出來的緊張。

  「不是逛街,我在跟蹤你。」

  是的,他們已經快兩個月沒聯絡了。

  這些日子以來,藍京介十分不習慣,他好幾次打電話給黎亞宣,對方不是說她請假,就說是出國去了,以前他未刻意留下她家裡的電話,因為他總是對她的感情漫不經心。

  但是不論他如何的拒絕,她還是會出現。

  直到最近,她好像失蹤了似的,本來他想:這樣也好,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結果嗎?現在人家正如你意的消失了,為什麼還會悵然所失呢?

  他的心情是矛盾的,當擁有時,可能不會注意對方的美好,但是當失去時,卻又想念萬分。

  而這就是人性。

  這段期間,他想亞宣的時候多,想英若的時候少,又意味著什麼呢?

  也許被人愛著是一種虛榮吧。

  黎亞宣猜想著,莫非剛剛在宴會中他也看到她了?

  一定是的。

  「跟蹤我?需要嗎?以前好像都是我在跟蹤你。」她說完後自嘲的笑了笑。跟蹤他,只是一種比喻,有些反諷自己從前的一往情深。

  藍京介主動提議,「不介意今晚作個伴,陪你找尋靈感吧?聽說冉飛最近有個新片子要開拍。」「如果我說介意,你會消失讓我清靜嗎?」

  「怎麼了?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為何她會如此反常,不同以往?

  黎亞宣冷靜的回首,「最好不要再做朋友了。」

  「怎麼了?」

  她回過頭定定的看著他,「你今天只會問我怎麼了嗎?」

  藍京介有些被她驚嚇到,因為她未曾用這樣的口氣同他說過話。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這個朋友了?」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不想和你糾糾纏纏下去了。」

  「為什麼?」

  又是為什麼。

  「我愛你時,你問我能否不纏你;我說不想和你糾纏下去時,你反問我為什麼,那麼我想請問你,你問的這問題不是前後矛盾、十分可笑嗎?」

  藍京介被她這句話弄得啞口無言,別說她覺得矛盾,就連他也被自己給弄糊塗了。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黎亞宣被他那有些心碎的表情給深深的吸引,她的決心還是禁不住見到他的痛苦,於是說:「好吧,那就做你的朋友,如果這只是你想要的,我可以配合。」

  對她,藍京介剎那間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受。「相信我,我們會是很好的知己。」

  「別對我要求太多,能成為朋友已是我目前最大的挑戰,請你別對我做太多的期盼。」

  若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她不知道她能否拿捏得恰當,也許需要練習吧。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就由我送你回家。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家住哪裡呢?」

  這是練習的第一步,只是普通朋友,不能再有其他的幻想了,她會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 *** ***

  瞿莫臣在怡康大門口等著梅英若下班。

  「你別躲著我,如果你不想太多公司同仁看見我來找你,就到我車裡去,與其在這拉拉扯扯到最後還是必須妥協,不如現在立刻進去,你自己選擇。」

  她選擇後者,因為現在整幢大樓的人都從公司湧出,她真是不想令太多人見到,因為光是想到要面對那麼多人的詢問,她想來都怕。

  進了保時捷,瞿莫臣盡速駛離。

  一路上,兩人都無言。

  「怎麼不問我準備帶你上哪去?」

  梅英若看著窗外街景回答,「隨你想上哪去,就算問了而我不願意去,你會讓我下車嗎?不會的,對不對?」

  他冷笑一聲,「你說對了。」

  保時捷行駛了大約十五分鐘,停在「蔚藍海岸」的店門口。

  她見到項得有些吃驚。

  「『蔚藍海岸』原來是你開的。」

  項得多年來的人生歷練,也將他鍛練成一個渾身上下散發品味與自信的男人。

  「是啊,英若,好久不見了。」

  他是瞿莫臣的好友,也是她的好友,因為他們來自同一家孤兒院的背景,多年不見,他仍是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模樣,沒有女人留駐過他的心湖。

  「阿得,你倒是改變不大。」見到老朋友,她放下心中的戒心,不那麼緊張了。

  「坐這吧,這是你老公每回來總愛坐的位責。」

  就是那張靠角落的位置。

  他吩咐廚房弄了些小菜,親自調了兩杯酒,遞到兩位賓客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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