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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想當然耳薩哈娜自是不肯輕信,但礙於馬幫的勢力又不好親身上門求證,只好嚥下不甘地繼續佯病,不斷發出求醫榜文想讓他「迷途知返」。

  「這麼難纏的女子就用大紅花轎抬回府,免得她害人害己的遺禍人間。」她嘴角微勾,笑花燦燦的輕綻。

  他無奈的笑了,「得妻如此定是我少做功德,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羅蘭衣輕放蔥白玉手握住他繭生粗厚的大掌,眉眼之間傳送一抹濃情,「執子之手,與子白首。」

  「即使我是康寧柳家後人?」他刻意提起此事回敬她之前的諸多刁難。

  「除了認了還能有二話嗎?誰叫你跟我一樣是個賊。」不知不覺偷走她賴以維生之物。

  他沒能聽出她的意思微露疑惑地反問:「我是賊?」

  她將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放,「這顆心都被你這個賊子給偷了,我不認了都不成。」

  笑容揚如七月陽的柳縫衣心裡漲滿對她的愛戀,柔情入眼的握緊她白玉掌心,執子之手,白首一生。

  身一俯,他輕啄朱唇的立下誓言,擁著她四目相望,動容的情意流轉在兩人之間。

  「你們在幹什麼?分開、分開,給我離遠點!柳哥哥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就算你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啊!你……你是誰?!為什麼穿著那個女人的衣服……」

  怔住的莫宛兒愕然的發不出聲音,兩眼瞠大的注視著眼前絕色的天仙女子,自慚形穢的為之黯然。

  第十章

  「抱歉了,二姑娘,委屈你當一回肉票。」

  一陣輕煙襲來,香甜的暗黑攫去羅蘭衣最後的意識,模糊不清的眼瞧見一道身影慢慢走近,嘴裡叨嚷著什麼逼不得已、為賊人所陷害,一件上好的綢布撒落,夜提早在辰時到來。

  喧擾聲末起,一抹詭祟的黑影破窗而出,懷中抱著一人形長物絕跡塵囂,只留下清冷的風伴著一室孤寂。

  身受重傷的羅蘭衣失蹤了,在一夜的纏綿之後。

  急瘋了的柳縫衣四下打探她的消息,由她未收拾的衣物看來,她若不是走得匆匆,便是為人所擄去向不明,來不及告知她的所在處讓人為她憂心忡忡,心亂如麻。

  但以她鍾愛的易容用具散落一地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高過前者甚多,這更讓人坐立難安,心神不寧,擔憂她已遭遇毒手。

  一發現她不見蹤影,被找上的首當其衝是百口莫辯的莫宛兒,先前她誓言旦旦要將情敵逐出馬幫,語多囂狂的誓言有她莫宛兒便無賊美人羅蘭衣,就算送具死屍出樓蘭城也在所不惜。

  因此她成了帶罪在身的頭號兇手,儘管她滿臉淚涕的直說非她所為,可是連她的兄長在內無一人相信,紛紛好言相勸的要她把人交出來,勿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一直到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為人有多失敗,竟沒有人肯站出來為她說項,任憑她說破嘴還是被幽禁在房裡,一日沒找到人她門上的大鎖就一日不開。

  而另一個嫌疑犯當是樓蘭城公主薩哈娜,羅蘭衣身上的傷便是她命人所為,生性凶殘為人善妒的她擅使手段,難保不是她得知她未死又叫人加以追殺,不置她於死地誓不罷休。

  所以莫驚雲深夜潛入宮中將人綁了來,交與柳縫衣親自審問,不查出個水落石出實難心安。

  可是不論他如何逼問,甚至用刑威脅,倨傲的薩哈娜仍矢口否認,一再怒目相向的揚言要讓馬幫徹底消失,讓柳縫衣的頭顱高掛城牆上,一定要他們後悔錯待她的尊貴之身。

  兩名爭風吃醋的女子都不承認這件事是她們做的,線索到此為止中斷,而集眾人之力的搜索仍徒勞無功,至今無半絲音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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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你眼睛張那麼大想瞪我不成?我沒把你吊在樹頭上抽你幾鞭就該偷笑了,你還敢擺張臭臉給我看呀!」未免太不知足了。

  原本她準備了毒蛇、毒娛蚣、毒蠍子、毒蛤蟆、毒蜘蛛要給她來道五毒大餐,要不是她相公怕毒氣傷了自己腹中胎兒讓她積點陰德,這會兒這妮子早泡在毒蟲陣裡叫苦連天了,哪還有力氣瞪人。

  「放、開、我。」她別想玩得太過火。

  「嘖!誰在我耳邊喳喳呼呼地,最近吃得太飽有點懶得動,瞧瞧我這手兒怎麼變胖了,抬都抬不起顯得特別笨重。」纖指一拈,醃漬的梅子一粒一粒往嘴裡塞。

  「梅姊,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羅蘭衣冷硬的聲音出現怒意,幾乎是咬著牙由齒縫中進出。

  清靈絕塵的羅梅衣輕笑的揚揚綃指,含諷帶誚的勾玩她落下的髮絲,「還知道我是你大姊呀!我當你不甘屈居第二打算除了我呢!」

  原來她不必門戶深鎖、添衛立侍的三巡四周,得以高枕無憂地當她的龍夫人、羅大小姐。

  「自家人有必要弄出這麼大排場嗎?」她開始懷疑羅梅衣是不是她的親姊妹,居然玩到她頭上來。

  排場不見得人多,但大費周章。

  「就因為是自家人才特別隆重盛大,怕有個怠慢,大姊我於心不忍,只好讓你舟車勞頓了。」而且那頂人轎挺耐用的,下回讓他扛座山來。

  一陣冷意由腳底竄起,直涼到頭頂,四下張望的司徒長風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算計著他,可是他卻找不到那道陰森森的視線。

  不意,他看向貌如芙蓉、心似蛇蠍的羅梅衣,心底的寒意透骨得令人哆嗦猛打。

  「斬不斷的天山蠶絲將我五花大綁叫於心不忍?煩擾告知一聲何謂殘虐無道。」不用看她也知曉自己手腳已磨破了皮,細絲纏繞越是掙扎纏得越緊,甚至會深入皮肉。

  可見大姊真「用心良苦」,怕她半路脫逃。

  姊妹「情」深的壞處就是對方知道自己所有的長處和不及之處,一一防堵以防萬一,能不說大姊陰險狡詐、擅於攻心為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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