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不滅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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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蘭兒姑娘——」我故意如此喊她,說:「有話請言說,我季雪凝沒啥姿色可供賞心悅目的。」

  「這你去向我哥說去。」她笑著指指門外。

  「早說過千百回啦!」我也笑了。

  「雪凝——聽我一句,你最愛的人很可能是害你一生的人,凡事要想得周全,不要如此固執強烈。」又是一番語帶玄機的話。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實話實說。

  「以後,你會明白的。」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她究竟知道了些什麼?抑或是她看見了什麼?而她又要告訴我什麼事情?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事,書縵口中說我命中的剋星鐵定和穆穎脫不了關係。

  書饅的猜測一向有道理,我雖不相信她那「來自未來時空」的解釋,但,我對她的話中玄機仍有幾分的肯定,而今晚的一席話,我可得斟酌斟酌,好好注意!

  穆穎的課不是天天有,但有幾天卻得三、四堂課全擠在一塊兒,因為在OW時代,美術教育的師資延聘不易,除了學校經費不多的因素外,人才的缺乏也是頭疼的問題,為此,舉凡稍有名氣學養而被學校延攬的人士,皆被「物盡其用」地發揮,就像穆穎,從初級的素描、透視練習、意像解剖一直到整幅畫的上色完成都由他一手包辦,就為這樣,同學皆為我昨天得罪他的玩笑話搖頭歎息。

  「季雪凝——你可有舒服日子過了!」耿肅一副反諷的口氣,「不過,看在柳學長的面子上,我會盡量罩你。」

  「這跟柳學長有啥關係哪?!」一旁的姬芳燕插著嘴。

  「說你不夠機伶,你還生氣!」耿肅白了姬芳燕一眼,說:「全美術系都知道季雪凝是柳學長未過門的媳婦,趁著此番唸書的因緣住進柳家培養感情——」

  「胡說八道——」耿肅話未說完,我就被嚇得當場跳了起來,說:「是誰造的謠?!我季雪凝絕不饒他——」

  「咳咳——」身後一陣輕微的清嗓聲。

  「上課了——」耿肅眨著眼提醒著。

  今天的他,又是一襲乳白色的棉布長衫,或許是我的多心,總覺得他在暗示著我和他的舊日交情,不過,我可不是那般容易收拾,昨天的那份惱怒還沉甸甸地擱在心裡,不去向他討個道理已經是大人大量了,得寸進尺?!哼!別妄想!

  「各位同學,這些是你們這次考試的術科考卷,題目是我出的,考卷分數也是我給的,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討論。」穆穎氣定神閒地坐在講桌旁的木椅子上。

  哼!神氣!我悶哼不響,打算以不看他、不理他來表示我的抗議,既然要「形同陌路」就得更徹底些。

  「穆教授!我是耿肅,我想請教授指點一下我的那份試卷。」看得出耿肅是個一板一眼,凡事都仔細小心的青年,唯一的缺點就是腦筋太硬,個性不夠圓滑,還有不懂得憐香惜玉,老把姬芳燕罵得不留餘地。

  「耿肅——」穆穎翻著試卷,挑出了其中一份,說:「哦——這一張我有印象。」

  耿肅一聽,那死板板的五官馬上綻出笑容。

  「這張可以看得出作者的用心,除了筆法工整、乾淨之外,整幅作品的認真程度令我深受感動,所以我給了你相當不錯的分數,算是鼓勵。」穆穎似乎不如外傳中的嚴苛不近人情,我突然間硬不起脾氣來了。

  「可是——」穆穎接下去說:「創意不足,用色不夠瀟灑,再加上筆法太硬不夠洗煉,就會破壞你全部的心血,畫畫這件事,有心是最重要的,沒天分就得苦練,知道嗎?」原來「厲害」的放在後面,前面先給點甜頭安慰,再來就當頭一盆冷水,那耿肅也是可憐,笑容還僵在嘴邊呢!

  「耿肅怎麼會沒天分?!他可是以第二名的成績考進來的呀!」同學們一副不平的口吻。

  「穆教授!我的成績最差了,請你指點指點!」姬芳燕竟然出乎意料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她只想替耿肅解除尷尬,以犧牲自己的方法。

  「姬芳燕——」穆穎抬起頭看著她,「沒錯,你的成績最不理想了,整張作品找不出個重點,連筆法都亂七八糟,沒個分際,看得我老眼昏花呀!」

  「哈哈哈——」這一班子同學同情心都被狗吃了。

  「是啊是啊!我是沒有畫畫天分——」姬芳燕紅著臉,困窘地擠出笑容說著。

  「誰說你沒天分?!」穆穎輕斥了一聲,說:「你的構圖和創作思路都不差,唯有技巧要大力加強,還有,對自己要有些自信,否則一下筆就輸了氣勢。」穆穎的評論令大家都無法置信。

  連姬芳燕自己都愣得不知所以,想想,原本是一片好心替耿肅留些餘地,這下子全成泡影了。

  「真是愈幫愈忙,耿肅一定會認為我是在向他炫耀!」姬芳燕一臉懊惱地咕噥著。

  「穆教授!聽說您給了季雪凝最高分,足足比第二名多出了十分。」我就知道,終於有人忍不住地想把我拖下水去。

  這時,穆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光綬綬地由右而左地向台下的我們掃視一回,然後,鎖定在我故作冷漠的神情間,說:「其實給了這麼高的分數,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台下一片嘩然!

  我的腦子一片轟然!

  「這就是我方才說的『氣勢』,這位季同學下筆的氣勢令人震撼!」

  突然間,他的形容詞令我惶恐了起來,我才發現我的自信並未如想像中的充滿。

  「是零缺點嗎?」另一位同學問著。

  穆穎搖搖頭,說:「當然不是——」他停了半晌才又緩緩地說:「就某些角度而言,這等表現方法太過放縱了,猶如脫韁的野馬,難收難放!」

  我雖有些不服氣,但也不得不佩服穆穎那一席針砭的話。是的,我的碓在畫中情感的處理上有些瓶頸,只是我一直找不出癥結所在,所以才會用更強烈的方式來企圖掩蓋無力描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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