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不滅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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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這天,氣候好得令人心生感激,說是校外教學倒不如說是郊遊散心,準備的零嘴、點心比畫具還要齊全,連女孩們的打扮都是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你今天怎麼不太一樣?」耿肅訥訥地說著,而兩隻眼睛直把姬芳燕上下打量著不放。

  「哎呀!不好是嗎?我——」姬芳燕又紅了臉。

  「不不不——」耿肅連忙地搖著手,說:「怎麼我以前沒發覺你長得挺可愛的——」

  是嘛!圖嘟嘟的臉、蓬蓬微鬈的中長髮還別上個蝴蝶夾,一席粉紅色的蕾絲洋裝把姬芳燕裝扮得像個洋娃娃。

  「耿肅!拜託互換一下組員好不好?有位季大才女在我身旁,我是連拿筆的勇氣都沒了!」陳慶光說著。

  「這麼沒出息——」耿肅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才來求你這耿大才子幫我呀!」

  「不行、不行——」耿肅一古腦地搖頭,「我答應穆教授要教好姬芳燕的——」

  「哎呀!可是姬芳燕難得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老被你一人霸佔,多可惜啊!」陳慶光一副不捨的表情。

  「什麼?!搞半天你是在打姬芳燕的腦筋?!你欠揍啊!」真是奇,耿肅竟然為此暴跳如雷。

  「這是什麼話!不憐香惜玉的是你,有啥資格阻止別人去獻慇勤?」陳慶光也光火了,握緊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態勢。

  「怎麼回事?!」原本遲到的我,是想看看這有趣的發展,不過,眼見著這兩人就要動干戈了,我只好訕訕地從藏身的大樹後面走出來,試圖消弭這場紛爭。

  「季雪凝?!」這兩人不知怎麼搞的,一看見我,雙眼瞪得跟什麼似地,連嘴巴都沒禮貌的張開著。

  「幹嘛?!我臉上長麻子啊?」我是莫名其妙。

  「雪凝你好時髦喔!這洋裝的款式我在上海服裝雜誌中有看過呢!當時我就好喜歡,只是我娘不准我依樣訂作,說是年紀輕輕,不要穿那麼昂貴的衣裳。」姬芳燕羨慕得直拉著我的衣服東瞧西瞧。

  「這不是我的,柳家大小姐借我穿的,早知這麼有來頭,我就跟她拒絕了。」我是實話實說,要不是書縵說她那滿櫃子的洋裝再不穿就要發霉,我哪會去拿來穿在自已身上,不過,無可否認的是,這件以淡翠綠為底、染幾朵粉橘色花的衣裳,我是喜歡到心坎兒裡去了。

  「沒什麼嘛!我認為你衣服裡的梅花也不比她衣服裡的玫瑰遜色啊!」耿肅對著姬芳燕說著,還是一副大男人的表情。

  玫瑰?!我再仔細看了下我衣服上的花——竟然是薔薇!——果真是巧合?!

  陳慶光得意地笑著,「早知道,我就不用多此一舉,跑來說要換組員,嘻嘻——」

  「喂、穆教授來了,大家快來集合吧!」

  這一打岔,就結束了這場「比武加賞花」,我們趕緊拎了畫具朝集合的山坡奔去。

  這座小山在上海市算是有點名氣的,除了裡面建有一座古意盎然的禪院外,還有幾個香火鼎盛的佛寺及道觀,地靈人傑的所在。

  穆穎似乎挺熟悉這兒的山勢和路徑,領著我們全班二十幾人就這麼一路左轉右繞、上坡下坡地步行在這山林間,而且,還是臉不紅、氣不喘,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到了,就在這兒取景吧!」他終於決定地點了。

  「哇!謝天謝地——」大傢伙一鼓作氣,興奮地跑上穆穎站著的那片山頂。

  「哇!好壯觀——」大家不禁看傻了眼。

  穆穎就是穆穎!連取個景都如此的一絲不苟、大費周章,不過,卻是令人格外驚喜。

  「哇!我看到黃浦江了——」

  「那裡是市中心——嘿!我家在那個方向——」

  「這個角度可真是好,上海就在這兒一覽無遺了——」

  大家就像個孩子般,嘰喳個不停,而一旁的穆穎也泛著笑意,從他那溫暖的眼神裡,我知道這群學生的快樂天真成了他腦海中的景,而我,在遠處看他的我,則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刺激,正悄悄地把他放在我的視覺焦距裡。

  「好了!各位同學各就各位吧!先挑個適當位置坐下,我準備上課了。」穆穎提醒著我們。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大家就以輕鬆卻專心的方式,把眼前這一片山林秀氣拓印在純白如雪的紙張裡,每個角度、每棵林木或每片枯葉或嫩草,皆以不同的姿態展現在不同的畫筆之間,連穆穎的評語都出奇的溫和含蓄,甚至於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穆教授今天心情特別好喔!」陳慶光說著。

  「這就是大自然的魔力吧!」我喃喃地說著。

  「是呀!以前很少見到穆教授身旁圍著這麼多學生談笑風生,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陳慶光說著說著,便丟下畫筆往那堆人的方向奔去。

  我,當然也跟了過去,挑了個樹底涼蔭的角落坐著,以不即不離的距離融入他們的談話裡。

  「穆教授,你是在哪裹學美術的?」

  「法國,我在法國巴黎藝術學院待了三年。」

  「聽說法國人很浪漫,是不是啊?」

  「可以這麼說,這大概是他們的民族性,對於情感一事的表達比較開放,或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在藝術上的成就是非凡的,」

  「教授——那你在留學期間有沒有——羅曼史啊?」這句話一聽,就知道是陳慶光急切想知道的。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團,「喔——羅曼史?教授說嘛!說嘛!」怎麼回事,大家鐵定是吃了豹子膽了。

  而我,則豎起耳朵聽著。

  「什麼羅曼史?我每天畫畫都沒時間了,哪有興致去碰啥羅曼史?」穆穎回答得挺自然的。

  「是嘛!穆教授哪裡敢哪,他的心肝寶貝可是在東北苦等他三年的阮小姐啊!」陳慶光說著

  「真的嗎?」有一些不知情的同學問著。

  真的嗎?我的內心也隔著距離問著。

  而他,則一味地笑著,很明顯的,這就是他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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