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主子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絕對會公報私仇的人,那個九品芝麻官要遭殃了,輕者頂多摘掉烏紗帽,重者嘛!摘烏紗帽、財產充公,順道再發配邊疆等等,名堂多得很,絕對會讓人不下得乾脆被砍頭算了。
「主子要馬上進宮嗎?I
「不,我明天一早進宮。」半個多月沒有上朝,去露露臉,讓文武百宮看看他「受寵」的樣子也好,就當是見證吧。
唉!清閒的日子大概要結束了。
第七章
這真是不人道!
錢多多累極的用下巴靠著桌子,沒想到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就可以把她整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個死老太婆,不過是逃她一次刺繡課,頂多是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想到她一回來,柳兆宣竟然要她整個下午都學刺繡。
好不容易今天的課終於結束了,她就開始後悔誇下海口說要好好的、認真的改造自己了。
幸好白茜蓉的嘴臉深深的烙印在她腦海中,只要想起白茜蓉,她就能重新振作,找回那種逼自己努力的動力。
「錢姑娘,我幫妳上藥吧!」看見她那慘不忍睹的十根手指頭,綠袖真是心疼極了。
「不用了啦,反正明天還是一樣,而且這種小傷,我根本不在意。」錢多多懶懶的揮揮手,可以看見每根指腹都有一點一點的紅點,為數不少。「柳兆宣一定是在懲罰我偷溜出府,對不對?」她口氣不佳。
「應該是。不過爺已經非常寬宏大量了,只讓妳補上刺繡課而已。」
「哼!他才沒那麼好心,他知道我最討厭刺繡,所以才故意這樣整我的。」
「錢姑娘,那白姑娘刺繡的技術非常厲害,據說連皇宮都收藏她的繡品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還有,妳瞧見爺的書房裡那幅繡品了嗎?」
「妳是說那幅八駿圖嗎?」錢多多瞇起眼。「不要告訴我,那是白茜蓉繡的。」
「就是白姑娘繡的。」
「可惡!」錢多多咬牙。
「綠袖可以體會妳的辛苦,如果妳不想學刺繡的話,綠袖可以幫妳向爺求情……」
「不用了,我要學!」她就是不想輸給那個白茜蓉。「我一定要繡得比她好!」
「呵呵,好大的口氣啊。」柳兆宣走進棲鳳閣,正好聽到她發下豪語。
「柳兆宣,你又來幹什麼?看我被你整得有多慘嗎?」錢多多差點跳起來,不過她累了,所以只是趴在桌上懶懶的瞪他一眼。
「姑娘家坐沒坐相,成何體統!」柳兆宣低斥,瞧她疲累的模樣,倒也沒有非要她端正坐好的意思。
「是是是,相爺,等我休息夠了,我一定坐得像個大家閨秀。」錢多多翻了一個白眼。「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不會真的是來驗收成果的吧?如果是,希望你會滿意,我累慘了,而且你看,」她將雙手攤在他眼前,「看到沒有,沒有一處完好,這樣可以了嗎?」
柳兆宣訝異的抓住她的手審視。
「怎麼會這樣?!」
錢多多一愣,他……幹麼呀!
「綠袖,怎麼沒幫錢姑娘上藥?」柳兆宣質問。
「喂喂喂,是我跟綠袖說不用的。」她想將手抽回,可又覺得這樣做太明顯了,反而會引起他的注意。
「綠袖,還不把藥拿來。」
「是,綠袖馬上去拿藥。」綠袖急忙奔進內室,天啊!難不成爺真的對錢姑娘……可能嗎?爺向來重外貌,非美人不交往,錢多多或許有一天會變成美人,可是絕對不是現在,爺不可能……
不可能嗎?之前撞見他們兩人抱在一起說是意外,那方才呢?爺竟然握住錢姑娘的手,一臉心疼地看著那些傷,如果這樣還要否認的話,她也無話可說了。
「真是的,我說不用就不用,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錢多多咕噥。「你到底來棲鳳閣做什麼啊?」
「我知道妳很不喜歡見到我。」抓著她的手,視線停留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紅點上頭,他突然有種感覺,好像那些針是紮在自己心頭。「所以來告訴妳一個好消息。」他突然放開她的手。
「什麼意思?」錢多多狐疑地問。
「明天開始我就不會出現在妳面前了。」
她一愣,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你要去哪裡?」
柳兆宣揚眉,「怎麼?捨不得我?」
轟地,熱氣竄上錢多多的臉,幸好她的膚色讓人看不出來她臉頰一片緋紅。
「笑死人了,我會捨不得你?!我巴不得你別回來,那我就自由了。」
柳兆宣倒是不以為意,笑了笑,站起身。
「別以為我不在,就可以偷懶,所有的課程我都安排好了,我回來的時候會驗收成果。」
「魔鬼。」錢多多咕噥。
「我把張倫留下來,有什麼事妳都可以吩咐他去做。」
「哼,說的好聽,你是留他下來監視我的吧。」
「妳要這麼說也是可以。」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反正妳好自為之,別讓我失望了。」柳兆宣說完,便轉身準備離去。
「喂!」錢多多突然叫住他。
他好笑地轉過身來。
「妳若不想稱我一聲爺,那麼至少知道我的名字吧!連名帶姓的叫也行,再不然,叫我一聲姓柳的,我也不會怪罪於妳,就是不要喚我『喂』,行嗎?」
他這麼一說,她倒不好意思了。
感覺到她的赧然,柳兆宣有絲意外,精明如他,似乎抓到一點她的性情了,往後兩人對峙時,這點對他大大有利。
「好,不勉強,妳還有事嗎?」他問。
「你……你要離開多久?」錢多多囁嚅地問,看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道:「你可不要誤會,我不是捨不得,我只是要知道自己能清靜多久罷了,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不一定去多久,端看事情解決得如何,不過預計不出十日。」
錢多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咕噥著道:「什麼嘛,才十日而已。」
柳兆宣笑了笑,瞧見綠袖拿著傷藥從內室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