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上藥,我會吩咐下去,妳手傷好之前,暫時可以不用學刺繡,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別給我闖禍。」做了最後的叮嚀,他便離開了。
「別給我闖禍。」錢多多學著他的語調,「哼,說的好像我給他闖過多少禍似的。」
未來的幾天,她應該可以輕鬆一點了,他不在,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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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都不輕鬆。
沒有人逼她,不知道怎麼搞的,她自己反而發憤圖強起來了。
她努力學禮儀、努力學彈琴、努力學識字、努力背詩學成語,甚至努力學柳兆宣說暫時不用學的刺繡。
她還努力的洗藥浴、努力的增肥、努力的敷臉。
很辛苦,真的,但是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每當夜晚降臨,她累得像一隻老拘似的,幾乎在浴桶裡睡著時,就會問自己,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何苦來哉這般折磨自己?
可往往只要想到白茜蓉,她就會又開始起咒發誓,然後隔天更瘋狂的努力。除了不服氣之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介意白茜蓉的存在。
十天過去了,柳兆宣卻沒有回來。
她聳聳肩,甩掉心裡那莫名的失望感,開開心心的歡呼一聲,然後瘋了似的更加努力。
十五天過去了,柳兆宣依然沒有回來。
她沉著臉站在雲涯齋外頭,半個時辰後才回到棲鳳閣,卯起勁來花了三天三夜,繡了一幅八駿圖,然後邁著充滿火氣的步伐來到柳兆宣的書房,不顧眾人的驚呼反對,拆下了那幅據說是白茜蓉繡的八駿圖,掛上了自己的作品。
接著她昏睡了兩天,醒來,二十天過去了,柳兆宣還是不見蹤影。
「騙子是要下割舌地獄的!」她喃喃詛咒,拿著筆和色料,進了柳兆宣的臥寢,在他床鋪上方的床板上,開始畫畫,準備讓他每天張開眼睛第一眼,以及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眼,都是她的傑作!
那幅畫面積大約和他床鋪大小相同,花了她五天的時間才完成。當畫完成之後,第二十五天,柳兆宣依舊行蹤杳杳。
然後,錢多多不見了。
「看見錢姑娘沒有?」綠袖焦急的詢問其它僕人。
「沒有。」
「綠袖,錢多多又做什麼了?」張倫問。
「宓夫人已經來了,可錢姑娘卻不見了。」
「什麼?!」張倫一驚,「該死,她為什麼就愛選老妖……哦,宓夫人的刺繡課鬧失蹤啊!」他及時改口,還神經質的抬頭,仔細的察看樹上有沒有那個錢多多的身影。
「她最近好像有心事似的,我很擔心她。」綠袖擔憂地說。
張倫沉默了,他當然也發現錢多多的異樣,可她不說,他們又怎會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可能是太累吧!她太努力了。」他相信,爺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算了,就告訴宓夫人今天下上課了,讓她休息一天也好。」
錢多多其實哪兒也沒去,她在雲涯齋的湖心亭,躺在長長的石椅上,從湖畔根本看不到她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對勁,柳兆宣那張雖然俊美卻惹人厭的臉,在她腦海裡出現得太過頻繁,一開始,她當是積怨太深的結果,所以才會在他離去後,不時的想起他。
可漸漸的,當他預計歸來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期待他的歸來,訝異之際,她依然找到好借口,認為是沒人可以鬥嘴日子太過無聊,所以才會期待他的歸來。
然後,當十天過去了,二十天過去了,她終於知道,那些確實都是借口。
錢多多捂著臉輕歎,她完蛋了,怎麼會喜歡上他呢?他們一個是天,一個是泥,她連「地」都不是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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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剛,你查得如何?」別莊中,柳兆宣正詢問剛進門的陳剛,希望能得到一點好消息。
陳剛搖頭。「回爺的話,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楊大俠也毫無消息。」
柳兆宣蹙眉,該死,事情比他以為的還要棘手!
來這兒已經一個月了,不僅查不到月兒的蹤跡,半個月前,已經快急瘋了的楊康均,竟然也失去了蹤影。
楊康均也失蹤之後,他命人連夜快馬加鞭送了一封信回京給皇上,向皇上調派人手協助查詢,結果人手是充裕了,可到現在依然查不到任何消息。
康均武功高強,他不相信他會遭到不測,可如果他沒有遭到下測,那又如何解釋這半個月來的音訊全無?康均知道自己會擔心,不可能故意不給他消息的。
也許……對方來陰的呢?所謂暗箭難防……
「爺!」吳總管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手裡拿了一封信。「有消息了,有消息了,爺!楊大俠捎信來了。」
「快給我!」柳兆宣立即起身,幾乎是用搶的將信給搶了過去。
他急急忙忙的將信拆開,霎時愣住了。
一切平安,勿念。
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他前後翻了翻,確定沒有什麼機關之後,默然了。
字跡有點潦草,可能是匆促間寫下的,不過確定是康均的字跡沒錯。
略一思索,他便已經大略理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一切平安,表示康均和月兒在一起,兩人都沒事,至於為何這麼久沒有消息,以他對月兒的瞭解,最有可能的就是月兒為了某個原因,威脅康均不可以給他任何消息,不過康均知道他會擔心,因此才會找機會,匆促間寫下這潦草的短信送出來。
看來失蹤又是月兒在玩把戲,只是不知道這回月兒又想玩什麼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妹妹到底在想什麼,明知道她這麼做會搞得人仰馬翻,給他人帶來麻煩,可她還是做了!她要的到底是什麼?追求的,又是什麼?
他真的不懂,姑娘家不是應該像白茜蓉或者其它他所認識的姑娘那樣嗎?為什麼他家的姑娘就特別不一樣呢?一個月兒是這樣,現下,一個錢多多又是另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