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能夠贖回自己的自由……」你會願意放手嗎?想問的話,最後吞忍下了。他大概也不會回答吧?瞧他那火氣,今日還是別太招惹他了。「晚了,你去洗澡吧……我吃了太多零食,一點胃口也沒有。……我先睡了。」
綁住一隻蝴蝶,最後的下場會是抑鬱而終,還是脫困離去?
要綁住一隻纖細嬌弱的蝴蝶也不是那麼容易,他是多麼小心翼翼,深怕令她受傷……一心往外飛的蝴蝶,那雙眼睛就只看見藍藍天空的迷人美麗,卻不知道入夜後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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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著青藍色彩,白色雲朵彷彿棉花糖圓圓蓬鬆,隨清風飄飄晃晃,自由移動。
許是難得迷人的好天氣,激起她亢奮的心情和勇氣,她綁著一條辮子,捧著一大把花束,靠近那兩片冷冰冰的黑色雕花鐵門。
「鏡……夫人?」在外頭的保鏢頭子趕緊跑過來,拿下了黑色墨鏡,露出靦腆眼神,一臉茫然,
「貂大哥,這些花開得很美吧?」平明鏡閒適而恬淡的笑容,連閻王也難擺威嚴。
「呃……是。是的。」只是花在美人懷抱裡,多少相形失色。
「趁著花的顏色還美,應該擺放在人多的地方給人們欣賞。貂大哥,請你開門,我想把這些花拿到祖屋去。」清淡甜美的聲音,彷彿迷魂香味,令人在銷魂間喪失理智。
就連保鏢頭子也呆了呆,險些點頭就把門給開了。
「這……太陽大,走過去也有一段路,還是我派人幫妳拿過去吧?」刺眼的陽光彷彿是炎總思銳利的瞪視,不驚醒也難。
「不要緊,我正想散散步,曬曬太陽,而且這些花我想親自擺放,貂大哥,同樣是在炎家的屋簷下,不需擔心。」
保鏢頭子在那恬靜的笑容下開始猶豫,面對不曾有過的要求,難以拒絕,終於回過頭去問了手下幾句,確定炎慎語已經出門去了。
「好吧。鏡夫人,我陪妳過去。」
平明鏡點點頭,望著鐵門在她面前打開了,她卻沒有太多感覺。
走出蝴蝶園,依然是在炎家的土地上,就像一張網,走到網的邊緣,還是在網內。
炎家的老總管看見她,一陣驚訝和匆忙,但很快掩飾,
「鏡夫人,早。」
「總管,已經快中午了。」平明鏡淺淺一笑,「我想把這些花放在客廳。」
「好……我去拿花瓶。」老總管望著她身後五名保鏢,對帶頭的那一個瞪一眼。這個蠢兒子!希望別給他闖禍!
保鏢頭子若無其事地轉開臉,其實內心也是七上八下,一雙眼睛始終緊盯著平明鏡的四周動靜,不敢稍有鬆懈。
她把花拿進客廳,一枝一枝慢慢地修剪,一大把的蘭花,有不同的品種和許多種顏色,她慢慢地擺放,調整位置,插在一隻綠色花瓶裡。
相對她的優閒和從容,圍在這房子裡的人們全都神色緊繃。雖然說炎慎語已經出門了,但只要平明鏡多待一刻,這屋子裡上上下下,誰都難免心裡一份不安。
似乎愈不安,不祥的預兆愈容易成真。一束花還沒修剪完,守在外面的保鏢緊張跑進來。
「貂頭,二爺回來了!」誰也沒料到,才出門不久的炎慎語會突然轉回頭。
「什麼?」老總管和保鏢頭子都嚇一跳,臉色乍變。
「鏡夫人……請趕快離開吧!」老總管匆匆走過來,眼看著她氣定神閒,還有心思調整花的位置,他更加著急。
「鏡夫人,請走吧。」保鏢頭子也過來請人。
平明鏡望著這對父子,淺淺一笑,「我跟二爺好久不見了,既然碰上面,應該向他請安。」
「鏡夫人,如果被少爺知道了,我兒……這只笨貂怕會被刮掉一層皮給人披了。鏡夫人……」
「……我從後門走吧。」終究心軟,不敢為難了誰。要見炎慎語一面的希望恐怕又落空了。
她放下花剪,把剩下的花擱下起身,跟著保鏢往後門走。
「明鏡!」她才踏出房子,就被熟悉的聲音給喊住。
還來不及回頭,她已經給高頭大馬的保鏢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明鏡,沒想到會遇見妳……既然來了,別這麼快走,咱們聊聊吧?」特別低沉誘人的嗓音,穿透了層層圍起的戒護,傳入她耳裡。
「二爺,鏡夫人……正要回去休息。」保鏢頭子擋在前頭,壯大的體格把那纖細身影整個給擋住。
「阿貂,你當我……是豺狼虎豹,會吃了她不成?」冷如冰刀的眼神瞇起。炎慎語可以是一個溫馨舒服的人,也可以在瞬間令人不寒而慄。他至今仍有相當多的女人迷戀著他,不論是他纖細斯文的外表、他的能力或風采,都有足以令人傾倒的魅力。
他的不悅就有天地震動的效果,當場讓所有的保鏢都嚇得心惶惶,渾身顫抖。
「二爺,您的玩笑話,不是每個人都受得起,別嚇壞人了。」平明鏡站了出來,在金色的陽光底下,微弱的風吹不動她及腰長髮,只有飄逸的裙襬輕輕晃動,她瞇起了眼,長而濃密的眼睫毛不自主地眨了兩下,晶瑩剔透的容顏散發著迷人光彩。
兩年不見,她清瘦了不少,美麗如昔,更添迷人韻味。炎慎語把她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番,嘴角才緩緩勾起一抹笑。
然而不論是他的怒或喜,都總是令人提心吊膽。他光是一咧嘴,平明鏡身後一群保鏢便各個都繃緊了神經。
「明鏡,阿思不讓咱們見面,可真是處心積慮極了呢。」炎慎語輕輕一歎,走了過來。
保鏢頭子立刻圍上來,雖然在炎慎語的喜喜怒怒下,臉色有些發白,但到底是炎總思托付重任的人,他也不能讓炎總思太過失望。
「貂大哥……」
「阿貂,你讓明鏡走出來,你以為你這份工作還能保得住嗎?如果還識相聰明,這個時候應該曉得怎麼做。」炎慎語低冷的聲音,魄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