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她離開後,他衡量著如何做才不至於帶給她更多的疼痛,卻發現這是個非常難解的問題。
一來他若順她的意拒絕,後果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再者他若顧及到她將面臨的傷害而同意她家人的提議,將會替賀鼎百賀引來趕不走,死皮賴臉還狐假虎威的禍害,若事後又以工作不力為由辭退他們,最終結果他們還是會找她來說情。
考慮了多條路後,總結只有一個,她都脫離不了干係,且皮肉之痛絕不會減少,或許還有增無減,甚至還會以此威脅她,向他索取更多不合理的待遇及請求。
於是他選擇了一開始就遏制他們妄想的路,也許她得遭到更嚴厲的拷打,至少是暫時,不會因此事成為困擾的夢魘。
「賀先生,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姜佩瑜訝異他的敏銳。
「妳坐在我旁邊,我察覺到妳的害怕,而且也很容易猜想到,不是嗎?」賀紹樺不改臉色的道。
她感動的苦笑,「旁人都比我家人對我好,真是諷刺。」
「這個社會本來就有很多諷刺的地方,妳只是比其他人更早更切身的經歷到。」賀紹樺撫慰頹喪的她。
「聽起來還滿讓人欣慰的,想不到賀先生也能講這種安慰人的話。」
「不然妳以為我是無情無義的人嗎?」他蹙眉。
「當然不是,如果賀先生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幫我的忙,我的意思是賀先生都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來居然還有體貼細心的一面,確實是好男人。」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請妳以後不要再用脫衣服的方式要我聽妳說。」賀紹樺語出警告。
這種事要多來幾次還得了,不是說她當舞孃,就該隨便在一個不算認識,又沒有任何交易行為的男人面前亂脫衣服,勾引對方。
「抱歉,實在是你一直拒絕我,只好出此下策,雖然我很明白你的態度起因於緋聞,才會想要跟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向你求救。今天斷絕了我家人的無理要求,加上記者別再亂寫,一切就能回歸平淡了。」姜佩瑜澄清自己的作為背後的動機,可是心頭卻隨著話落下句點而顯得落寞,似乎是不願與他就此走上毫不相干的路。
「這也是我所希望。」
「嗯,以後我們就是僱主與員工的關係,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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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世事永遠沒有一定,當下班時間一到,決心不再理會姜佩瑜的賀紹樺,心頭卻焦躁不安,頻頻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空氣也感染到他心急如焚的擔憂,變得沉悶,煩擾伴隨低壓氣流的纏身,他還是做出背叛意志的事。
他抓起外套,拎起鑰匙,衝到停車場,朝姜佩瑜的租處揚長而去。
一踏上樓,如預料中的聽聞到隱忍的啜泣,脾氣極佳不輕易發火的他,頓時滿腔的憤怒席捲全身,忍無可忍的按下電鈴。
幾分鐘後,才有人慢吞吞的打開門,姜母一看到背後彷彿金光閃閃的賀紹樺,以為財神改變心意上門,不耐的神情迅速換上巴結。
「賀先生,裡面坐,要不要喝點什麼?哦,我應該問,你吃飽沒,要不要……」她假裝出來的熱絡被賀紹樺怒不可遏的黑眸一掃,驟然噤若寒蟬。
「佩瑜呢?」除了姜母,賀紹樺不見客廳裡有其他人影。
「她還沒回來……」
「是嗎?」他嗤之以鼻的提起冷冽的唇角,溫暖的屋內猶如被寒冷的冰山環伺,姜母禁不住打著哆嗦。
「是……啊,賀先生,你在做什麼?」還想繼續狡辯的姜母,在瞥見賀紹樺朝屋內僅有的兩個房間探去,她慌張的衝去擋在他要開的門前,制止他的動作,「賀先生,這不是你家,請你別亂來。」
「又如何?」賀紹樺不以為然的揚眉,逕自推開門。
門開了,這只是一個堆放雜物的置物間,於是他又轉身,姜母同樣插進他和門之間,且這次更為堅決。
「賀先生,你沒有資格搜這裡。」
「那就得看我開了的結果!」他再次不顧她的阻止,拉開她護住門把的手,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景象,使他冷笑,「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該報警來處理一下。」
隨著駭人的話流竄房內,賀紹樺走向被姜父和姜兄箝制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姜佩瑜,厲眼瞪了姜父和姜兄一眼,不容侵犯的氣息嚇得他們各退一步放開她。
他拉起眼露恐懼的她,胸臆霎時縈繞著萬般的不捨,撫著她倔強蒼白的臉頰,憐惜的問:「沒事吧?」
姜佩瑜搖頭,不解的道:「你怎麼會來?」
「這事待會再說,我先帶妳離開這裡。」賀紹樺手置在她的肩膀,將她護在懷中,免得又遭到姜家人惡狠的毒手。
「你要帶她到哪裡?她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姜母橫跨在門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見狀,姜父和姜兄同心一致的加入捍衛城池的行列。
「你們有資格限制她想去哪裡的自由嗎?被打成這樣,她難道沒有權利去求援?或許她可以不計較,但我沒像她那麼善良,能夠忍受你們毫無止境的無理取鬧,所以如果你們再不讓開,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送你們去吃牢飯。」
賀紹樺威脅性十足的話,教欺善伯惡的他們慌了手腳,面面相覷後,選擇先行自保,讓他們離開。
「記住今天我說的每句話,若再來找她麻煩,你們就等著瞧!」
拋下警告,賀紹樺帶著姜佩瑜瀟灑離去。
而他這樣真情流露的保護舉動,瓦解他們試圖與對方保持距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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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姜佩瑜帶回家後,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但已經衝動的做了這件事,要挽回已來不及,只能順其自然的發展。
「今晚妳先住在我家,明天我再幫妳找住的地方。」賀紹樺例了杯水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