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劍嘴裡雖不說,行動卻已經表明一切。
「歡場女子,不過逢場作戲罷了。」他口是心非。
「世事難料,或許今日這一別,你和小魁姑娘永遠都沒機會見面了,屆時,你們兩人都會後悔的。」孫寶玉替他感到惋惜。
「一切隨緣。」說這話時,真無劍回頭望了望那空無一人的後花園一眼。
他冷靜的神情中,隱約有著後悔……
第六章
「小魁,你幹嘛這樣?是不是沒見著孫少爺和真官爺?」
花小魁從孫宅回來後,便關在房中,不吃不喝,一整個下午都在房間裡,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得知這項消息的大娘立刻趕了過來,以免這隻金母雞有個萬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娘問的,是花小魁的丫鬟春月。
經過大夫的細心治療,自殺未遂的春月已經漸漸恢復健康,同時也已經開始擔任花小魁的丫鬟。
「大娘,我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從孫宅返回後,小姐就一個人關在房中不吃不喝,誰也不理。」春月心急得直搖頭。
不論她在房門外如何敲門,花小魁就是不願開門。
樂妓們的房間通常無法上鎖,然而花小魁拿茶几之類的重物擋住了門。
「小魁,你再不開門,我就要人撞進去了。」大娘下了最後通牒。
無奈,房裡頭的花小魁依舊沒有回應。
「來人!」大娘太瞭解花小魁的脾氣,見她不開門,只好叫人硬是撞門而入。
門一撞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令大家傻眼的景象。
只見花小魁的雙耳塞著白布條,相當專注在寫書法。
「小姐,你沒事吧?」春月首先來到她身邊,撞了撞她的肩膀引起她的注意。
花小魁拿下耳中的布條,一臉納悶地看著堵在門口的大夥兒。
「什麼有事沒事?」她不懂。
「小姐,都是你啦,一直不應聲又把大門堵上,害我擔心死了。」春月附在花小魁耳邊道。
「小魁,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事給我找事做是不是?」大娘踢開擋在門口的桌椅,惱怒地道。
「我才不敢咧。」花小魁自顧自的再度寫起毛筆字。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大娘不悅地來到她面前,雙手抱胸質問。
「我不過是在練習寫字,希望不要有人來打擾,如此而已。」花小魁說著又在宣紙上寫上一筆。
「書法?」眾人面面相覷。
「是啊,反正也閒著沒事,練習寫寫字,順便想些詩詞也挺有意思的。」偌大書桌上擺滿了成山的字帖和詩詞讀本。
「那你也沒必要不讓春月進門,甚至把門堵起來。」大娘相當不悅。
「我只是不想讓人打擾嘛。」花小魁一臉委屈。
自從她成了紅牌後,以往艷紅派的樂妓們紛紛過來示好,試圖討好她。
樂妓們都好奇她如何能夠讓客人出天價買下一夜,常常向她打探抓住男人的辦法,而為了討好花小魁,樂妓們使出渾身解數,傾囊教授她技藝,所以,花小魁的技藝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這幾天來,除了應付眾多的客人外,花小魁還得花精神應付這些煩人的樂妓前輩。
「算了,沒事就好。」見金母雞平安無事,大娘也懶得多費唇舌。
「本來就沒事嘛,是大家太大驚小怪。」花小魁咕噥一句。
自從一夜之間成了青樓紅牌後,花小魁發現自己的自由不再。
以往,只要不出青樓範圍,她想去哪裡、高興去哪裡都不會有人理會,然而現在,房門口不但有日夜輪班的守衛,還有春月的時時跟隨。
現在的她,就像一隻被囚禁的小鳥,哪裡也飛不了。
「小魁,你應該見到孫少爺了吧,有沒有請他再度光臨青樓?」臨走前,大娘忽然想起這件要事。
「有啊,他說有時間一定會再過來的。」花小魁冷冷應了一聲。
一想起今天中午在孫家發生的事情,她就一肚子氣。那個令人討厭的冷木頭,去死算了!
「什麼時候?」大娘追問。
「他沒說,只說有時間的時候。」花小魁顯得不耐煩。
「要你親自前去宰相府一趟,就是要你確定孫少爺下次過來的時間,現在可好,你沒把握住,這下子他是不會來了。」大娘見她沒有完成任務,一張臉垮了下來。
「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有一堆煩人的客人得應付。」她一臉無所謂。
這些天來,她每天都得應付川流不息的客人,光是演奏樂曲,就折騰死她,更別說是敬酒了。
「你沒向孫少爺確定好時間,那麼你今天前往孫家是做了什麼?」大娘見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走,相當不悅。
「當然是為了歸還真官爺的衣服。」花小魁理直氣壯地回答。
雖然這麼說,她回來青樓後才發現,應該送回的衣服還好端端地抱在自己的懷中。都怪當時太生氣了,衣服才會忘了還。
「還衣服是順便,真要為了還衣服我派個下人過去就行了,還需要你出門嗎?」唉唉,她頭好痛。
「沒約到時間不是我的錯,因為孫少爺身體微恙,我想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過來了。」花小魁坦言道。
經過上午之事,她相信孫寶玉和真無劍是永遠不會現身青樓了。
「身體微恙?」
「是啊,雖然他勉強裝作沒事,但臉色蒼白,咳嗽聲不斷,根本不是可以出門的身體。」
「可最近也沒聽孫老爺提起過……」大娘心裡納悶。
「不信的話,大娘可以親自去拜訪看看嘛。」花小魁說著又拿起毛筆,臨摹起來。
「既然如此,小魁,今晚你就招待其他大爺吧!前兩天有個大戶人家的少爺,一直嚷著要我介紹你給他認識。」見孫少爺這棵搖錢樹已經離青樓遠去,大娘把目標轉移到其他金主身上。
「大娘,我可再度聲明,本姑娘只賣藝不賣身的。」花小魁冷冷表示。
她相當清楚大娘打的如意算盤,為了裝滿荷包,大娘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唉唷,小魁,你已經破了例,要是我拒絕了其他客人,不是說不過去嗎?」大娘曖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