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安眠藥,讓他乖乖睡上一覺而已,沒問題的。」安索平舉雙手。
「沒問題?要真是沒問題,你怎麼會連德力把鑰匙放在哪裡都沒問出來,人就讓你不小心給弄死了,所以現在我才會待在這裡替你收拾爛攤子。」
「啪啪!」雙手互擊的清脆聲,突兀的從門邊傳來。
「說得好,蠢豬閣下的禍,總是由我們來收拾。」電燈亮起,一抹修長的女性身影倚在廚房口,「公主,好久不見。」她偏頭微笑。
「雲豹?你來幹什麼?」明月臉色一變,放下刀轉身面對她。
「時間到了,我來接你。」雲豹單手爬過俏麗的短髮,站直身體,「親愛的公主,歸隊的時間到,你也該從美夢醒來了。」
「東西還沒找到是嗎?」安索不懷好意的說:「雲豹,恭喜你,這回總算可以把排名奪回了。嘖嘖!沒想到冷情的公主也會為男人誤了事。」他幸災樂禍的挑撥著,她們雖然都是教練的愛徒,可一直有著相互競爭的瑜亮情節。
「他說的是真的嗎?」雲豹懶懶的跨步進廚房,走到安索和明月中間,狹長的杏眼一瞇,突然起手肘頂,撞向安索的胸口。
「你……」沒預料到會朝他下手,安索來不及防備,吃了雲豹一個拐肘。
「不服氣?不懂?」雲豹斜瞪,帥氣輕掰手指,「教練的門生,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批評。公主是我的同門師妹,也只有我能批評她。」
臭女人,總有一天會整死你們!安索在心裡發狠的暗忖。
明月關心的蹲身,以手指測量海瑞的頸動脈,察看他的狀況。
「藥,是我的,藥性輕到明天早上抽血也驗不出來。」
聽到雲豹的話,明月終於可以放下心,她是個一言九鼎、從不說謊的人。
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明月撐出慣有的微笑,「總不能讓他在地板睡一整晚吧?安索,麻煩你把方博士送回房,然後無聲快速的離開,剩下的事我和雲豹會處理。」
雲豹自在的在廚房裡打轉,最後停在冰箱前,上面貼了一張明月的照片,照片裡的人兒笑容燦爛。
那是海瑞替她拍的,因為他最喜歡明月在廚房中忙碌的模樣。
直到安索離開後,雲豹才不可思議的發問,「這是你嗎?我快吐了,真的看不下去。」她以指尖捏住照片的一角,一副碰到髒東西的表情說:「這真的是從小和我競爭到大,冷漠無心、狠辣如鬼的公主嗎?你怎麼能容許自己變成這副軟趴趴的噁心樣?」
無法反駁,明月只能僵著身體聽著雲豹的評語。
寒下臉,雲豹傲慢的平伸手掌向她,「鑰匙呢?給我。」
「如果我說還沒找到呢?」
雲豹毫不猶豫的回答,「一點炸藥,夷平房子,也許鑰匙就會出現。」她擅長使用爆裂物。
「真不愧是雲豹,俐落不囉唆。」明月從口袋掏出「大頭石雕」,那是原本放在書桌上的紙鎮,地震那晚,她迷迷糊糊的握在手裡帶出屋子,後來她就一直放在口袋中。
明月從流理檯下的櫃子找出鐵槌敲向紙鎮,石雕應聲碎成四半,黃銅鑰匙就嵌合在內部。
雲豹接過鑰匙,招呼著,「走吧!」
「我一定得走嗎?」明知無望,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今晚當她看見雲豹出現,心裡已經有底。
不耐煩的雙手擦腰,雲豹挑眉問:「你說呢?醒醒吧!答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告訴你,將軍已經下令星辰從歐洲回來,今天如果是他,你和那個男人大概只能結伴走黃泉路了。」星辰向來被將軍視為秘密武器,非常重視。
看著明月蒼白的臉色,雲豹難得好心的提出意見,「你真的幻想教練會任他辛苦培育出來的徒弟掙脫他的掌控嗎?」
是呀!她是在奢望一件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明月愣愣的認清事實。
她的未來和命運,早在十歲那年就注定了,誰教她要答應撒旦的邀約,要把手伸向教練,接受他的援救。
雲豹放軟音調勸著,「你想要那個男人活著吧?想要他活,你就得走,而且走得乾淨俐落,不留痕跡。」話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整個世界都被黎明前的薄霧所籠罩。
明月靜靜的趴在海瑞胸前,傾聽他熟睡的規律呼吸,努力想汲取他的溫度。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灰白的天色,心裡第一千萬次希望天不要亮。
遠遠的傳來清脆的口哨聲,那是雲豹在催促她快從夢中醒來的鬧鈴。
明月以冰冷的唇,細細地吻著海瑞的額頭、眉心、鼻尖、寬唇、下巴……傳遞著無限的戀棧,她命令自己絕對不能哭,因為淚水會模糊視線,讓她看不清海瑞。
她俯身在他耳邊很輕很輕的說:「海瑞,我曾經要求你『千萬不要忘記我』,我現在知道,那是我不負責任的任性幻想。」
小手眷戀的撫摸海瑞高挺的五官,咬牙的吐出話,「現在,我收回我的任性。求求你,忘了我,請你徹底的忘了我,就當我不曾存在過……去過你的生活,只要能讓你安全,好好的活著,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晶瑩的淚珠,點點滴滴滴落在枕畔,很快濡濕成一片……最後,淚水蒸發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
一個月後。
美國西岸,國際刑警組織洛杉磯分部辦公室。
經過將近十二個小時的千里奔波,海瑞疲累不已的拚命喝著咖啡提神,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帶頭的男人年紀大約在六十歲上下,個頭矮小、長相平庸,他伸出手,「博士您好,我是班森·魏特寧,國際刑警組織特別行動小組的負責人,多年來,我的小組負責監控毒品大王盧安。」
他接著介紹站在他身旁的一對男女。「華定邦先生,他是全球知名的國際快遞品牌FHD技奇企業集團的總裁,旁邊的是他的夫人杜水銀,她也是我的前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