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波一震。刺客?有刺客潛進東野皇宮?東野蘭遇襲?!
她的身體、四肢、手腳,都不受控制在這一刻同感震撼,她一躍而起,連連絆倒了腳下的數盞宮燈,推開在宮門口嚇呆了的太監,她幾乎是奪門而出,像箭一般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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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清宮和素心殿的道路之間,百餘名禁宮侍衛和數十名刺客正展開一場廝殺。
東野雪趕到的時候場面一片混亂,她一時間甚至找不到東野蘭。借助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有七八名刺客正糾集成團,企圖圍攻人群中的一點,無疑,東野蘭正在那裡。
她積壓許久的憤怒在此刻驟然化作殺氣,奪下身邊一人的佩劍,劍光霍霍一衝上前。
只見東野蘭亮銀的白袍上已經是血跡斑斑,雖分辨不出是他的血跡還是敵人的,但這鮮紅的顏色更加觸怒了東野雪。
她一手將輪椅拉向自己的身後,叱聲喝道:「禁衛軍都是白癡嗎?火在東,水在西,金木輪迴,土形在天!佈陣!」
宮中的禁衛軍本是東野雪一手栽培,因為東野蘭近幾年的身體殘缺,東野雪刻意訓練這支部隊以保護他的安全。這陣法是東野蘭所創,東野雪親自帶兵演練,耗時一年才得成氣候。
今日臨時遇變,兵卒們難免手忙腳亂,各自為戰,都忘了這操練已久的陣法。在東野雪猛然大喝之後,東野兵都紛紛丟棄手邊的敵人,人人相連,在場上圍成一個非圓非方的奇怪陣型。
而聞訊趕來的更多禁衛軍此時也燃起了火把,照亮全場。
東野雪此時才能微微喘口氣回頭看向東野蘭,發現他的手臂似乎受傷了,有大量鮮血將袖口沁透。
她撕下衣襟一角紮在他的手臂上,阻止血液的流動。黑眸如冷冽的寒風,盯著那群來歷不明的刺客,喝道:「給我留下兩個活口,其餘都殺了!」
「是!」兵士們齊喝衝了上去,那群刺客見狀況不好,且戰且退。說也奇怪,在這怪異的陣法面前他們竟然沒有慌亂手腳,適時的還能有所反擊。
東野雪見短時間內陣法不能奏效,便放開東野蘭,撿起手邊劍,迅速衝入戰團。她剛才便已看清,在眾多刺客中,有一個身材精瘦,頭紮絲帶的蒙面男子應是首領,他不時給身邊人提點暗示,指引著同夥退出包圍。
她長劍一指,「你是誰?」
那人嘿嘿冷笑,「公主這個問題問得可笑,我是刺客,難道您看不出來?」
劍尖向前多送了幾分,她殺氣逼人,「說出你的真名來歷,不然我讓你立刻死在這裡!」
那人好整以暇的回敬,「我們做刺客的即使是死也不能說出真名來歷,公主說的都是廢話了。」
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觀察對手,眼見激怒了東野雪,讓她眉間的硃砂逐漸變亮變紅,這預示著下一刻她將會掀起難以想像的颶風。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呼哨,手中短刀挽起一個刀花,暫時逼退了東野雪的進攻。聽到他呼哨的其他刺客都心領神會的後退幾步。
只見此人手腕一翻,不知向地面猛地擲了個什麼東西,「砰」地一聲巨響幾乎震暈了所有人的神志,嗆鼻的濃煙平地而起,逼得她都不得下掩鼻後退,也就是這個空檔,讓那群刺客全身而退,躍過宮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混帳!」她提劍要追,卻聽到東野蘭虛弱的聲音。
「雪兒,回來。」
這聲音不大,卻牽動了她全部的心神。奔回到東野蘭的身邊,這才發現他的臉白如紙,氣息微弱。
「刺客的去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不能受傷。」他意識迷離中攥住了東野雪的手,攥得很緊。
她心頭所有柔情在剎那間如潮水般不可阻擋的湧流而出,握緊他的手,不肯鬆開。
「傷了你的人,我會讓他們死無全屍,用他們的頭來祭你的血!」她不忘下令,「立刻封閉東都四城,全力搜捕這群刺客,一個都不許跑掉!」
東野蘭輕闔雙眸感覺身體不那麼痛了,輕柔得好像在風的懷抱中。他似醒非醒的聽著東野雪佈署著一切,一抹不著痕跡的淺笑流過唇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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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都緊急搜尋了三四日,一點和刺客有關的形跡都沒有。東野雪萬分震怒,以天殺公主的身份連連貶斥負責禁衛皇宮的侍衛長和負責皇城守衛的四門都使。
攝政王東野蘭因為遇襲受傷,暫時停止處理政務,在玉苑東宮靜養。東野雪下令,無論王公親貴,一律不准任何人探望打攪。
原本以為攝政王和公主不和的人就此閉上了嘴,人們注意力也從幾日前公主火燒繡坊的風波轉移到這場刺客事件上。
「都是一群飯桶廢物!」東野雪趕走了再度慘遭她痛罵的四門都使,一掌拍到書案上。
東野蘭斜靠在錦榻上,笑道:「妳就算是把手拍斷了也拍不出消息。」
她瞪了他一眼,「你坐在那裡就能等來消息?」
揚揚手中的書簡,他將她叫到身邊,「妳做公主領兵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即使沒有人往我耳朵裡告密,難道我自己不會去猜去看?」他將書簡遞到她手上,「看看吧,南黎已經送來第三封警告信,要我對上次之戰作出解釋,妳怎麼決定?」
東野雪皺眉道:「我做也做了,你說要我怎麼辦?難道去登門賠禮道歉?」
「那倒不必。」東野蘭說:「南黎要的也不是妳的賠禮。但這次的確是妳有錯在先,我之前一再告誡妳要小心謹慎,就算南黎橫插進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可以說明人家要和我們作對,妳貿然行動無異是點火。幸虧是南黎,若是換作赤多族,只怕赤多練的大軍已經打到國界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