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籐方域絕美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極輕極輕的搖了搖頭。她看向族裡打小就跟隨自己的貼身侍女,注意到綵衣神色有些蒼白,額上也滲出些許冷汗,她並非難纏的主子,於是點頭道:「好吧!我們就在此停一會兒。」
還沒下馬,她卻突然驚心發現,周邊出現五、六名神色詭滴的彪形大漢!
她竟沒能察覺出身旁有埋伏!她在心中暗咒:「該死!」
視線依舊緊盯著來意不明的傢伙,籐方域還沒決定對策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綵衣慘叫一聲「呀!」只因一名壯漢突然衝上前,企圖將她拉下馬。
「綵衣!」籐方域反射地甩出袖裡短刀,瞬時刀入喉間,敵人粹然倒地。
接到自色慾薰心的賊人眼中流露出的猥瑣目光,綵衣立刻策馬急退數步,大喊:「族長!快逃!這裡由綵衣擋下!」同時她對著方城坐騎後頭,就是猛力一拍!
「哪有主將先逃的道理——啊——」還來不及駁斥侍女的提議,籐方域的坐騎早已狂暴衝進前方樹林間。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只得先穩住身子,急忙拉緊韁繩,對著愛馬大喊:「快停下,追月!」
籐方域的驕傲不許她逃!她非回頭不可!
怪的是,追月平日只聽她命令,此刻竟像完全聽不進她聲音,只管筆直往前疾奔,任她再怎麼勒緊馬韁也無法制止它。「追月!別瘋了!快停!」
下一刻,追月前膝像是絆到了什麼,突然原地翻倒;籐方域措手不及,就這樣從前傾馬背上滾落、翻身被彈飛出去!
若在以往,她絕對能及時跳開馬上、做出防禦動作護身;但此時負傷的她,動作原就遲緩的多,根本無力自保!
眼見她將要撞上面前那棵大樹,可即使如此,驕傲的她也不會喊救命!
「小心!」還沒意識到清亮男聲是自哪個方向突然竄出,不過恰恰就在她撞成肉泥前,一雙有力臂膀扎扎實實的將她抱個滿懷,救她免去死於非命。
那煞是好聽的聲音,在她頭上緩緩說道:「赤血馬性暴烈,馴服不易,不是姑娘家能駕馭的。」
*** *** ***
原還靠在他寬廣胸膛前、紊亂氣息尚未平緩的籐方域,聽聞此言,原本正想說的「謝謝」二字,硬是被她吞國喉中。
追月是她親手馴養,說什麼馴服不易,區區小事哪難得倒她?
這傢伙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猛一抬頭瞪著他.她高聲辯駁:「你管我愛騎什麼馬——」話才出口,她當場愣住,只因那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笨傢伙他——
從未見過的燦爛金髮熤熤發光,翡翠瞳眸彷彿無限寬廣的綠野,英挺樣貌甚至連她也看癡傻了;他與他們渴大毛皮衣襖或滿身戰甲展現的剽悍截然不同。
他一襲飄逸白色衣衫,以精細銀絲綴飾,舉手投足問,出塵的高貴氣質叫她想漠視他的超群絕倫也難……彷彿似曾相識……
霎時,從出生至今,籐方域劍拔弩張的狂暴世界不再;此刻,她眼中獨映著他俊美無儔的身影,感受未曾有過的平靜與……心安。
若非他從起初就對她漾起一抹令她心醉的笑意,她差點因為他烈日般耀眼的姿態,而膽怯的不敢接近這麼個散發著刺眼強光的角色……討厭,她哪裡能對任何人膽怯?
傲氣的撇過頭,平穩了自己吐息才再次迎向他……
結果是她莫名其妙的雙頰暈紅,卻是怎樣也無法在他面前擺出她平日驕傲神態……堂堂一個迅雷元帥,吞吐了半天,卻連半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
「求救並不可恥。」注意到她一開始緊繃的嬌茬身子,在他懷中逐漸鬆軟,而且她平靜以後非但沒推開他,反像是索求依靠似的偎著他。他向來不愛管閒事,此時,他竟為了她的依賴而心升一絲喜悅。「我會幫你擺脫他們的。」
聽到那急速傳來的紛沓腳步聲,思緒回到現實後,她才發現自己不尋常的失態,連忙奮力推開他。「誰要你多事!」
傲氣十足的籐方域,強迫自己忽視他沉穩俐落的一舉一動中,所隱含的危險感,獨斷認定他只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軟弱文人;擔心他會遭到波及,她破口大罵:「笨書生,快滾開!」
而後她迅速轉身跑回頭、迎上追蹤而來的賊人們,思及綵衣安危,她氣極一提劍,運足全身之氣,右手拔劍出鞘就要展開攻擊——卻在一瞬間,驚覺她體內氣息一片錯亂,四肢頓時麻痺,陡然跌坐地面!
無力握劍,她疾速使力揮劍的結果卻是讓劍在瞬間離手朝右方飛出!
嘔?她根本不明白這奇怪現象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理該勉強能使出招式的她,現下卻半分動彈不得!眼看那些惡人,邪淫賊笑著就要逼近她!
「住手。」幾乎是無聲無息.一堵白色的堅實牆面護在她身前。「這麼多人欺凌一個弱女子,像話嗎?」
她不合明宜的為他出面一事感到欣喜,隨即,她的驕傲助她喚回理智。
「讓開!」她無法容忍有任何人視她為弱女子!即使此時,她仍高傲的拉不下臉求助。「我的事我會解決!你別白白送命!」
對她的忠告,他恍若未聞,卻是勇敢迎向五、六名窮兇惡極的歹徒。
籐方域試圖站起身卻是徒勞無功;她生平首次如此慌了手腳,望著他勢單力孤的背景呼喊著:「你這蠢書獃!你會被殺——」
第二章
疾風身影,宛如閃電乍現,一道銀色光芒掠過,刀起刀落間,沉悶的重物墜地「砰」聲連六響,地上就賃空多出六具無名屍躺著。
神、乎、其、技。
籐方域一直以為只有她才配得上那四個字,誰知這男人竟敢盜用她專屬的讚美詞……那群歹徒在看到他出面的瞬間先是愣住,而後驚慌的想喊什麼話,卻連發聲也來不及,就這麼癱軟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