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別再說了!」她摀住雙耳,狂亂的搖著頭。不要,傑,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傑啊!不要丟下我,不要啊?
承受不了這麼巨大的打擊,彭玨昏倒在彭勳懷裡。彭勳將她抱了起來,這樣也好,他實在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安撫她,他還得料理史爾傑的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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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聲尖叫,彭玨驚醒過來。
是夢?!不!不是夢,傑死了!她慌亂的下床,跑出臥室,彭珣快速的移近擋住她。
「阿玨,你要去哪裡?」
「我……」她有點茫然的看著他,「我要去找史爾傑。」
「阿玨,他死了呀。」彭珣哀傷的提醒她。
「別提醒我!」她大喊,眼神變得狂亂。「就算傑死了,我也要見他。」
「他的屍體已經火化了。」他淡淡的告訴她。
彭玨猛然一驚,「火化了?!為什麼?!我還沒見到他呀!」她哭喊著。
「阿玨,你昏迷了三天,昨天我們才將他的遺體火化了。」
「不!你們好殘忍,好殘忍啊!竟然連最後-面也不讓我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聲嘶力竭的哭叫質問。
這算什麼呀!她竟連傑的最後一面部沒見到。傑!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說你會回來的呀!你對我保證過的呀!可是到最後,我連你最後一面都錯過了。你何其忍心呀!你教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阿玨,我們是為你好啊!讓你見他最後一面才是殘忍,他……史爾傑已經不是史爾傑了,就算你見了也認不出來,他也一定不希望讓你見到。讓你見了才叫殘忍啊!」彭珣哀痛的抱緊她,希望她能平靜下來。
是嗎?是這樣嗎?傑也不要我見他嗎?傑不要我了?所以他才騙我?
察覺彭玨似乎安靜下來,彭珣放開她,卻心驚的發現她雙眼空洞無神。
「阿玨!你還好吧?」
她抬起頭來,用沒有焦距的眼神透視過他,平板無調的輕語,「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我進去睡一下。」她沒等彭珣有所反應便轉身進房。
彭玨關上門,沒有鎖上,不想讓彭珣起疑、掀開棉被,順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躺臥下來。
傑,等我,我馬上去找你,沒有任何猶豫,舉刀劃過手腕,又深又長,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靜靜的注視著血液奔流出她的體內,收起刀子,拉起棉被蓋緊自己,傑,我就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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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珣不安的在客廳徘徊,不對,阿玨的神情不太對,她該不會做傻事吧?
他快速的走到門口,伸手開門,還好,門並末上鎖,悄悄的走到床邊,她的確睡著了,而且似乎睡得很沉,雖然臉色很蒼白,但至少無恙,他是該安心了不是嗎?可是卻不然,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不安。
倏地!他看到了那道順著床罩流下來的血紅色液體!
驚懼的扯開棉被,天!整個床鋪全都染紅了!他馬上幫她止血,快速的送醫急救。
史爾傑啊!史爾傑,這就是你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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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彭勳一接到電話,便匆忙趕到醫院,詢問彭玨的情況。
「撿回一條命。」彭珣淡淡的說,眼底卻有鬆口氣後的濕意。
「她怎麼那麼傻!」彭勳憂憤的斥責。
「她是存心想死的,只劃一刀,劃得又深又長,大概是用了全力,命是撿回來了,可左手怕是廢了,神經都切斷了,就算做復健,也只能恢復五成。」
彭勳無語。
「她失血過多,胎兒差點也保不住,不過還是搶救回來了。」彭珣送他一個威力頗大的炸彈。
「胎兒?!她懷孕了?!」
「生什麼氣?」彭珣淡然的問。
「她竟然敢做未婚媽媽?」
「到現在還說這種無聊話,你何不想想,這胎兒應該會是阿玨的保命符啊。」
「對耶!我怎會沒想到這點呢!」
彭珣淡笑。「等阿玨一醒來,就告訴她這個消息,免得她又太激動想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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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小傑!小傑!」
彭玨在院子裡四處張望著,喚著兒子的名字;這小鬼靈精,才從幼稚園回來,不知又躲哪兒去了!他們三兄妹共同出資在這個新社區買下一棟小別墅,三樓建築,有不算小的前後院,哥哥說以後小孩才有地方玩耍。
回想四年前的一切,她的心依然揪痛著。小傑是上蒼賜給她最美好的禮物,他的外表完全承自父親,甚至連名字也是。他全名叫傑?羅茲。當初,史爾傑在美國的上司取得她的同意後,利用關係讓她成為史爾傑的合法妻子,若非自己是主角,她倒覺得有點可笑,還沒結婚就成了未亡人。
是小傑支持她活下來的。輕撫著手上那道疤,奇怪得很,當初劃下時並不覺得痛,反倒是現在,總覺得它時時隱隱作痛。她知道它在提醒她--傑死了,而她卻還活著,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他,觸不著他了。
「小傑!再不出來媽咪要生氣嘍!」她見小傑久久沒有回應,只好使出撒手鍆。
小傑什麼都不怕,不讓他玩,不准他吃最愛的點心,不買他喜愛的玩具、禁足……等等的威脅他都不會在乎,甚至連挨打也不怕,但他就怕媽咪說她要生氣了。因為媽咪生氣表示媽咪要哭了,而小傑最怕媽咪哭,與其說怕,倒不如說捨不得;意外吧!四歲的小孩。
彭珣常笑稱小傑疼媽咪大概是遺傳,才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媽咪哭。
「媽咪!我在這兒,你別生氣哦!」一名金髮、藍眼、五官俊逸的小男孩從花架後面走了出來。
「小傑!」彭玨走了過去,蹲下來與他平視:「為什麼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