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魁的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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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燕大哥,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心,不如……」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但他不允。燕家欠她的,要由燕家來還,他不能利用她的善良,而作出非分的要求。

  即使他很為難。

  「凝兒,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跟我走?」這個問題重要得多。

  這一走,再度回京已不知是何年何月,而他們要去的地方,又是人人望之卻步的邊疆……燕寒不敢確定,她是不是能夠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為什麼會後悔?燕大哥,只要你不嫌棄我,無論天涯海角,凝兒都願意跟你走啊!」她不怕吃苦,只怕燕寒又拋下她。

  「傻丫頭!」

  不需要再多言語證明、誓言點綴,他們在彼此的愛裡找到一生棲息的位置。

  轟轟烈烈的愛情太傷身,他們都平凡,只求一份穩定、一顆真心、一個家。

  第9章(2)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們回飄雙院去散散步吧!」活動活動筋骨,也有助於她的復原。

  「展大哥呢?」交握的手始終沒有放開,花紫凝一邊走,一邊央著他說話。

  「他辦完事,應該又到晨平那兒去了。」想到這個就好笑,展錫文對晨平熱絡得過頭。

  「展大哥對公主有意思嗎?」要是有,那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呢!展錫文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好姑娘定下來才是。

  「那要問他才知道。」

  「咦?可是你不是說,展大哥並不想讓晨平跟在他身邊嘛?」花紫凝發現了問題,隨後又自己加以解釋:「我想展大哥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他很欣賞晨平公主吧?」

  沒聽展錫文說過,他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姑娘?肯定不是那種以夫為天的大家閨秀啦,那麼晨平公主的活潑開朗,或許真的會是他迷戀的特質之一囉

  如果展大哥的奶娘知道有這回事,一定會很高輿。

  「瞧你開心的,錫文有中意的姑娘,你倒比他這當事人還熱衷了。」推動石門,一束月光便直洩而下,撒得他倆滿身銀粉。

  「哇,好美!」花紫凝喟歎道。

  明月如霜,好風似水,踏著小園香徑的落花而行,彷彿走入一幅絕美的擬物畫中。

  「接近晚春了,飄雙院的梅花竟還盛開著。

  「嬤嬤說這是因為飄雙院的土壤性寒,故而梅花會開得遲些,花期也較長。」當初一進來天香樓,她就對這片梅林深深著迷,於是才選擇住在距離這兒最近的飄雙院,以便她欣賞梅景。

  「塞外有一種花,名叫擬梅,就是因它酷似梅花而得名。不過擬梅一年四季皆開花,是種生命力極強的的植物,倒是與梅花有了分別。」古來爭戰幾人回?上了沙場的將士,只是不敢讓自己放縱於思念,可是大部分的時候,像他們這樣的異鄉遊子,還是相當容易借景懷鄉,引發濃重的感觸。

  擬梅只是一隅。

  中土之外,雖然比不上關內的富庶豐饒,但「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擬梅的生存,不正說明了此番道理?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偏偏大多數不得已遠行的人,都太拘泥於世俗的形式,以至於悲歌迥想不斷,徒增遺憾。」可不是嗎?自古以來,多少騷人墨客流芳百世的作品內容,在在都是機器哀戚的思鄉懷遠之作。

  「我們不會的。」

  「錫文說你時常在屋外坐上一夜?」她的心亦離家遠了,所有的不快樂,才會一刀刀刻畫在每天的生活裡。

  而花紫凝只是微笑著,把被他溫熱的手伸出,拾起一瓣花朵放在鼻間輕嗅。「長久以來,我都活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懷念往日美好,便成為我唯一的寄托。」

  他們以前做過的事,想過的夢想,在夜裡,在夢中,她都一一反覆溫習,不能淡忘。

  而小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要燕寒陪伴著她在深夜的戶外,吹整晚的風、看滿天的星星。

  這在後來變成她的習慣,像她喜愛雨天那樣,戒也戒不掉。

  「從現在開始,無論你想做什麼、上哪兒去,我都會陪著你,不准你再胡思亂想。」撥開她被風吹亂的發,燕寒說出他的諾言,在她唇上印落一個見證的吻。

  海枯石爛是如此漫長,他不求。當下,他還有時間愛他所深愛的,這已是他能想到最幸福的事了。

  皇城內外處處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無處不在,燕寒將軍與晨平公主的婚禮即將在今日盛大舉行——

  「公主,奴婢們要進來替您梳妝更衣了。」被鎖在門外的宮女們個個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為何他們通報再三,晨平公主卻一概不應。

  這樣下去,若是耽誤了良辰吉時,那可就不好了。

  宮女們又等了一會兒,才決定冒犯的前去推門。

  「進來吧!」她們的手還沒碰到門板,門卻自行彈開了。

  晨平端坐在床榻上,喜帕已蓋,鳳冠霞披也都戴得整整齊齊,讓一干侍女不禁瞪大了眼睛,當場愣在原地。

  「我閒著沒事,乾脆自個兒打理,你們都看到了,就甭站在那裡礙眼,都下去伺候吧!」

  喜帕一蓋上了,為避免晦氣,就只能等著新郎官取下,所以她們就算把腳站成化石,一樣啥事也沒得做。

  「這……」公主分明是刁難她們嘛!誰曉得喜帕下她的瞼蛋兒會不會畫成個千年老妖啊!

  「再說一次,退下,」漸揚的怒氣似乎正在形成一股風暴,她們也只好依言離開房間,不敢再造次。

  沒辦法,她是公主嘛!膽敢不聽她的話,又不是找死!

  而她們前腳才走,有人就等不及地從床帳裡鑽了出來。

  「我的演技還不賴吧?」她眨著大眼問。

  是晨平!

  她躲在新娘子身後配音,也稱得上是功勞一件。

  「的確。」躲在樑上的展錫文從容站定,輕瞥了她一眼,笑笑。

  可那穿著新娘服的女人又是誰呀?

  「展大哥——」是花紫凝的聲音。她頂替了晨平公主的身份,步上屬於她與燕寒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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