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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季秀菁探親歸來了。

  見到紀雲深,季秀菁高興極了,成日在她身邊跟進跟出,纏著她說些江湖上的軼聞趣事。

  今日,紀雲深本想依樣畫葫蘆,將秦軒如何大敗黃狼寨三十五名好手的事跡再次利用,但見到季秀菁那雙充滿期盼的黑眸,脫口說出的故事變成袁總鏢頭大戰黑風山四大惡霸。

  菁妹少女情懷,說不定會因為她說了故事而心儀其中的英雄角色……因此她直覺地避開了秦軒。

  每回見到菁妹,總忍不住憶起師伯那日在飯桌上提到的「美事」。

  菁妹溫柔秀氣,近幾年上門提親者不少,只師伯皆不滿意,極力想物色一個匹配得上她的人選。菁妹雖不會武,卻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良妻,而師弟年紀確實不小了,同菁妹是郎才女貌……

  她想得出神,頸上忽感一涼,跟著聽到季秀鴻帶著笑意的聲音:「雲深師妹,妳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若非我手下留情,妳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她回過神,才憶起此刻正跟季秀鴻比武,沒想到自己竟會在打鬥中分神。「我啊,中午沒吃飽,劉師傅拿手的清蒸鱸魚才挾沒幾口呢,就給吃了個精光。現在心思全飄到廚房去啦!」似有意似無意,笑嘻嘻地瞟了眼在旁的七師弟。

  七師弟正是完結鱸魚的罪魁禍首,知道紀雲深在跟自己說笑,並非真在怪罪,可臉上仍忍不住閃過抹紅。

  「別只怪我師弟,那鱸魚不少也入了妳師弟的肚子啊!」季秀鴻替七師弟出頭。

  秦軒在旁聽了,倒是面色不改。

  紀雲深瞥他一眼,眼珠一轉,對季秀鴻笑道:「其實那清蒸鱸魚雖是美味,可沒我之前吃過的一味好。」

  「哦?」季秀鴻揚眉。「那是何方名廚所做?」

  「嘖嘖,這豈能隨便告訴你?將來你要跟我搶,我豈非吃不到了?」她瞟向秦軒,果然見他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哎哎,那醋溜魚的味道……至今回想仍令人垂涎三尺啊!」呵呵,臉紅了!臉紅了!

  「你們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輕柔的女聲傳來,卻是季秀菁經過,聽到他們的談笑聲,來探個究竟。跟在場眾人打過招呼,視線移至秦軒身上,她雙頰一紅。「秦師哥。」

  她生性害羞,見到不相熟的男子會面臊,至今面對秦軒時仍是如此。

  紀雲深在旁看著她暈紅的臉蛋,心中一陣剌剌的,不大舒服,

  師弟和菁妹站在一塊兒,確實很相配……唉,她在想什麼?

  心頭一陣鬱悶,她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不願再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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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師弟應了師伯牽的紅線……

  紀雲深坐在桌前,隨手把玩著茶杯,眉頭微蹙。

  師弟是說過要隨自己四處遊玩,可他若反悔,決定現在成家呢?即使他現在沒打算,幾年後也總會成家的……屆時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既是如此,又何必多霸佔他幾年?內心深處卻自私地想:多霸佔他幾年,也是好的。只要他能在身邊,多一刻是一刻……

  反覆掙扎一下午,她終於下了決定,一拍桌子,匆匆朝秦軒所在的客房趕去。

  她要問師弟,能否明日就啟程,他倆一塊兒到先前說好要去的大漠。然後……他們或許可以玩過一個又一個的美景名勝,讓他忘了成家這念頭……

  到了他房前,卻發現房內無人。此時陳伯正好經過,見她有些沮喪地挨在門口,上前問道:「雲深姑娘,妳找秦公子嗎?」

  她立刻接口:「欸。他去了哪兒?」

  「方纔老爺喚人請他去大廳。」

  請他去大廳?!她吃了一驚。難道……難道是為了……

  向陳伯道過謝,她飛奔至大廳,希望能趕在秦軒做任何響應前--

  阻止?勸說?……她能如何?無論他答應與否,她都無權置喙啊!

  可雙腳偏偏不聽使喚,執意往大廳去,為那不明的原因。

  來到大廳門前,正好見秦軒踏出廳門,她臉色一變,還來不及轉任何念頭,已目動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扯著他奔回他房內。

  在他房內站定,秦軒尚未自驚愕中恢復。「師姐?」

  紀雲深此時也懊惱起自己的魯莽,抿抿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良久,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師弟……你答應了嗎?」

  「嗯?」他的表情像是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答應了。」

  赫!她瞪大眼,踉蹌地退了一步。他……他真的答應了……

  不是早預料到這可能了嗎?為何還是難以接受?

  「師姐?妳怎麼了?」他微蹙起眉,為她蒼白的臉色。

  她張口閉口好半晌,舌頭卻像打了結,說不出話來。

  「妳臉色不大好,是不舒服嗎?」他走近,伸手欲采她的額頭。

  她退後一步,避開他的碰觸。「……我--我先說聲恭喜。恕我不能喝你的喜酒了,我……我明日便要出發去大漠……」用力搖搖頭,想把腦中的混亂甩掉。

  她在說什麼啊?她是師姐,師弟要成親,自己該笑著祝福他才是,而不是現在這樣顛三倒四、毫無誠意!不願久留,轉身欲走,要待冷靜些再說。

  衣袖卻被扯住,他著急的聲音在身後問道:「師姐!妳在說什麼?!」

  唉,她也知道自己語無倫次……深吸口氣,試著靜下心,緩聲道:「師弟,我有些累,想回房休息……」

  他卻不肯放手。「師姐,妳方才說明日要出發去大漠?」

  為什麼她的神情像要一人獨去?他眉頭緊皺,心口緊揪。她……不願他跟嗎?

  「師姐……妳在氣我答應嗎?」只想到這可能。

  「當然--」不是!末兩個字卻哽在喉頭,難以釋放。

  她生氣?她憑什麼生氣?她不該生氣的。

  可心底漫開的沉悶刺痛卻無法抑止。原來……原來她竟如此在乎師弟?

  他有些奇怪她的反應。「師姐妳既不想師伯送馬,也不打緊,我去跟師伯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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