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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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娘,您別擔心,那黑衣人遲早會落入我手中的。」袁睿隱含怒氣的低沉語調中,有一股令人無法漠視的威嚴和自信。

  谷函月頷首,對兒子的能力毫無懷疑。

  宋雨脈直視丈夫堅定的臉,平靜無波的雙眸閃過一抹幾無可察的……

  慌亂?

  不行,他已有警覺了,不能再拖下去……黑暗中的人兒皎唇沉思。

  遠遠地走來一名侍女,那是她等待已久的目標,從花叢深處射出一道寒光,準確地命中侍女頸後。

  侍女只覺一陣麻癢,摸摸頸後猜想是蚊子吧,於是也不在意,正準備踏出下一步,怎知就軟倒下來。

  黑暗中的人兒閃身而出,撐住侍女,動作之快,甚至連侍女手中的茶水一滴都沒倒出來。

  她揭開壺蓋,放了一些細微的粉末,很快又蓋上,從懷中拿出一個鼻煙壺似的物品朝侍女鼻下揮了揮,氣味散出,力時解了她中的迷香。

  下一秒,侍女醒過來,發覺自己一個人呆站在廊上,手裡還捧著準備給總鏢頭的茶水。

  剛剛……她怎麼了?侍女搔搔頭,覺得好像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見鬼了,她這麼一想,頓時感到四周暗得恐怖,又靜得駭人,她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於是匆匆跑向燈火明亮的長廊那頭。

  躲在黑暗中的人兒露齒一笑……

  書房中,袁睿和裴驥蹙眉對視,氣氣僵凝。

  「會是誰?」

  「想不出來,剛剛我們已經——過濾鏢局近一年來經手的案子,並沒有與人結仇的可能。」

  「也許跟生意無關。」

  「那會是什麼原因?有人非要置我於死地?」

  「有沒有可能是府裡的人?」裴驥突然道。「你想想看,這幾次的事件若個是熟悉環境、熟悉你日常行蹤的人,根本無法做出來。」

  「府裡的人?不可能。他們在府裡少說也都待過五、六年以上。」

  「並非所有人都是呀,像你剛過門的妻子和她的侍女——」

  「不可能。」袁睿打斷他。「她們兩個人不可能!別說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雨脈和寧兒的性情那麼溫婉善良,再怎麼想也不可能會是她們。」

  「那可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針,看來愈是無害的,愈危險。」

  「夠了!」袁睿沉聲吼道。「我不會懷疑我的妻子!」

  他激烈的反應勾起裴驥一種怪異的感覺,裴驥倏地挑起眉眼,揶揄道:

  「喲,怎麼才幾天,你就這麼維護你那新進門的妻子?我記得你婚前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的嘛?」

  莫非……這傢伙對他的妻子動了心?「我信任她。」袁睿迴避好友的問題。「雨脈是個慧質蘭心、知書達禮的好姑娘。」

  「可是,你不覺得她好得不真實嗎?」有哪一個女人能忍受丈夫的疏離遠若無其事的?

  裴驥正打算說出他的懷疑,一陣敲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少爺,奴婢給您給送茶水來了。」

  「進來。」

  一名侍女捧著茶盤進入室內,替兩人斟了熱茶後便離開。

  袁睿端起茶杯,「算了,先別說了,喝口茶吧,我實在厭煩透了每月都要小心提防的日子。」他將茶就口,眼看就要喝下——

  「等一下!」裴驥猛然怪叫,揮落袁睿手中的茶杯。

  鏘地一聲,茶杯頓時碎成片片,茶水灑落一地,頓時冒出陣陣令人作嘔的白煙。

  因為太過驚愕,二人只是愣愣瞪著眼前的煙霧,甚至忘了伸手,去搗住嗆人的氣味侵入口鼻。

  「太……咳……太離譜了……」裴驥邊咳邊駭然地說。

  此次的下毒事件終於把袁睿逼至狂怒的境界。

  書房內是一片闐黑,窗外月影扶疏,寂靜的夜裡,只傳來遙遠的打更聲。

  房內的人和衣躺在書房後的臥楊,緊閉的雙眼似乎正陷入熟眠,實則不然,他的肌肉繃緊,像一頭蟄伏的狂獸,全身警戒,等待著獵物踏入自己所設的陷阱之中。

  黑暗、寂靜、無聲……他不知是什麼讓他全身的寒毛在一瞬間豎立了起來,只知有人進來了。

  來人沒有發出一絲絲的聲響,像鬼魅般出現在他房內。他眼睛沒有張開,但他就是知道那人已經進來了。

  也許是長年的武術訓練,也許是空氣的流動,又或者是一種直覺……他感到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帶著強烈的殺意。

  「他」朝他靠近了,袁睿的肌肉都收緊了,然後他聞到一股幽香。

  就是這個味道!上次「他」突襲他時,他也曾聞過這種味道。

  那香味……好熟悉,似乎是他應該一下子就認出來的香味……他曾費盡心力去回想,可那答案卻像被禁錮住了,任憑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撥開那層迷霧。

  不急!他告訴自己,今夜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他」怎麼還不行動?袁睿直直躺著。他知道那人就在身邊,他屏息等待著。

  就這樣了吧,黑暗中的人兒凝視著那張睡著後顯得年輕無防備的男性臉龐。

  今夜……就要結束了吧?

  她是恨他的,這輩子,她一向寡慾少怒,唯有他能激起她心頭從未有過的狂濤。

  他是她唯一感到好奇而想去瞭解男性,也是唯一恨入骨血的人,更是——

  她此生第一個,也將是最後一個男人。

  不知為什麼,今夜站在他床前,看著這張許久以來一直糾纏在她腦中的臉——她竟猶豫了。

  殺了他吧!他死了,她就解脫了,不再有任何人能左右她的情緒,她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自由。

  她站立了許久,直至感到頰邊濕濕的,伸手抹去——竟是眼淚。

  為什麼會哭?自己究竟怎麼了?她驚駭莫名,心跳急促,似乎隱約明瞭了什麼,卻又強力壓制住。

  羞憤之際,她再無猶豫,七首在黑暗中無聲揚起,落下——

  沉睡的人驀然張開眼,翻滾開來,刀刃沒入床板。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她馬上回過神,轉身向屋外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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