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石勒?」宅邸的一動一靜都逃不過他和左手的耳目。
「很可笑吧!看見那麼多他曾交往過的女人,我竟然會吃醋。」她羞澀地垂下頭。
耿隼浩傍著她坐下,「石勒要聽見你這番話會樂翻天的。」
「他經常和這麼多美女交往嗎?」她知道自己沒有詢問的立場,卻是忍不住滿心竄動的問號。
「唔,」耿隼浩遲疑,「算是吧!那傢伙是個花心大蘿蔔,但是——情有可原的。」
「當花花公子還有正當的理由?」這答案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怪他身上的蝕心斷情蠱,自從他染了那病後,根本不敢發自真心的愛人,他發病的模樣你是看過的,為了麻痺自己想被愛和愛人的渴望,所以才變成了現在的局面,他對每個看上眼的女人都好,是標準的溫柔情人,但對誰都不能動情,這是他保命的方式,很悲哀吧!」
「那他對我——」
「是豁出去了,你對他來說……我看來不是大好就是大壞。」耿隼浩語重心長。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真的不懂。
「多愛他一點。」他知道這麼說已經逾越他身為夥伴、下屬的職責,但更多的擔憂讓他不得不說。
「他不肯告訴我為什麼會被人下了蠱。」她有委屈和不明白。
「是無妄之災。」耿隼浩抓來水池中的一朵紅蓮,讓它繞著圈轉。「幾年前我和石勒因為公事到緬泰邊境走了一趟,在那裹救了一個差點被激流沖走的少女,那女孩子原來是『阿野撒克族』支雲苗系的酋長女兒,想當然爾,那天我們受到了英雄式的款待——」
自古美人愛英雄,少女對石勒一見鍾情,自然希望能將英雄留在身邊,在求愛未遂後便下了蠱,以求英雄能回心轉意。
「蝕心斷情蠱最可怕的在於,施蠱者若在特定時間內沒能使受蠱人回心轉意,她便會死,她死了,石勒身上的蠱毒就永遠無人能解了。」
「難道沒有問過醫生?」任初靜蹙起英揚的眉。
「降頭巫術蠱毒這片領域的知識,對以崇尚科技勝於一切的現代醫學來說,太過無稽了,起初我們不是沒請過世界知名的醫生來會診,結論是石勒的身體毫無異狀,他健壯得像頭牛。」
「我不喜歡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她咕噥。
「你說什麼——」
「沒有。」
倏地,石勒那特殊的嗓音切開了他們的話題:
「是誰允許你跟初靜說話的?兩人又靠得那麼近?」高漲的火舌舐上耿隼浩慌亂的眼。
「啊——」近?他還故意拉開兩人的距離,怕的就是這種情形。
「還不快滾!」石勒一腳踹上好友的屁股。
「你這變態的獨佔欲男人!」耿隼浩撫著痛處,一邊逃生一邊抱怨。
世界上有哪個男人像他一樣變態!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怕人家搶了似,太過分了啦!!
「你怎麼踢人,我還有很多細節問題沒問到呢!」她不高興的瞪著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
石勒大手一環,將任初靜圈入自己的氣息範圍中。「別跟那臭小子走太近,我會吃醋的!」
唉!什麼跟什麼!
第七章
任初靜失蹤了。
石勒下令翻遍整座宅子,尋到的只有一張字條。
我出去幾天就回來,請等我。
初靜
石勒把紙條揉成一團,風雲變色的咆哮:
「她竟敢叫我等她,到底有什麼事情重大到非離開我不可!」
耿隼浩已經作好待宰的準備,他首先後退一大步,遠離石勒製造的暴風半徑才開口:
「我想她不會有事的,只是出去幾天嘛!」
「只是?」石勒陰驚郁猛地重複他的話。「聽起來你在這件事裹也插了一腳,思?」
「我沒有……呃,一點點啦!我……不過提供她一些必須的資料而已,她一直拜託我……」瞟見石勒已成灰黑的臉,再也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哦!我倒想知道你提供了什麼好資訊給她。」他的輕語裹藏著豐沛的電雷雨霧。
「她想到阿野撒克族的地域去——」
石勒沒有如耿隼浩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他怒白了臉,原有的氣焰化成了更深沉的陰厲,他的字字都赴火珠進躍。「所以你就把所有相關的資訊全告訴她,任她一個人隻身涉險去?」
「當然沒有,我派了兩個一流的保鑣跟著,絕對萬無一失啦!」耿隼浩毛骨悚然。這樣涼冷森峭的石勒他沒見過,他相信要不是自己和他曾有過超越生命的交情,石勒會把他五馬分屍的。
直到這會兒,他才知道自己犯下多嚴重的錯誤。
「那好!」石勒冷了眼,「我要你記住今天說過的每個字,它會是將來算總帳的證供,你最好趕快祈求老天,讓我把那不知死活的小鬼抓回來,否則——」他陰森森地露齒,一切盡在不言中。
「哇!石勒,你凶我!」明知錯在自己,可是那見色忘友的傢伙也太現實了,一口氣把他削得抱頭鼠竄,哪有人家這樣對待朋友的。
「不准掉一顆眼淚!」這麼大男人了還想撒嬌?門都沒有,「給你三分鐘,將初靜出境的班機時間查出來,否則你就等著被銼骨揚灰吧!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他那樣子像隨時要卯起來揍人似,可怕透頂。
石勒厲聲:「一分鐘。」擺明了毫無轉圜餘地。
「我去、我去。」耿隼浩冷顫彈跳。
主帥就是主帥,一發起威風來著實令人心驚膽跳。
耿隼浩走後,石勒按下室內的通訊器。
「進來。」
書房的通訊器直接連結獨眼龍的臥室。
只幾秒,獨眼龍就出現了。
「不管什麼交通工具,我要你在最短時間內送我到苗砦去。」
「屬下知道。」獨眼龍二話不說的退下。
石勒頹然瞪著窗外,心頭的火焰仍熾不可擋。
她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她的存在令他心安。他無法否認他愛她甚過她愛他。
任初靜甚至不曾對他透露過任何絲絲的愛慾,一想到這點更令他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