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政廉從小就接受蔣老爺的恩惠,十二歲那年,就被蔣老太爺送去英國讀書,一直待到兩年多前,蔣擇言不願赴英就讀,文政廉才回來待在蔣擇言身邊當他的左右手。
文政廉雖跟著蔣擇言的時間不長,但對蔣擇言的忠誠度卻無人可比,這都跟他從小所受的教育有關。
在他赴英那年,他就明白,他之所以能接受良好的教育,都是靠蔣擇言的庇蔭。蔣老太爺當年就曾不諱言的告訴他,他會幫他安排這一切,都是為了蔣擇言;老太爺要他當蔣擇言的臂膀、要他當蔣擇言的兄弟,甚至是當蔣擇言的奴才:總之,只要蔣擇言要他扮演什麼角色,他都必須全力以赴:縱使今天蔣擇言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不足以領導蔣氏企業,那麼,文政廉都必須力挺蔣擇言到底,幫他撐起他無力撐起的世界。
而事實證明,是老太爺憂心了,因為以文政廉跟著蔣擇言這兩年多來的時間,他發現對於商界,蔣擇言有極大的天分,很多事他幾乎是一接觸就立刻能進入狀況,於是,他對這個自己必須誓死效忠的主子就更加佩服了。
就是這份忠心,讓文政廉比蔣家的任何人都要來得貼近蔣擇言。因為蔣擇言信任他,當他是自己的哥哥——雖然文政廉覺得有點承受不起。
「時候不早了。」文政廉提醒他。
蔣擇言看了看時間。
快八點了!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你把東西送到她手上了?〕
「要真是由屬下送去,只怕小姐不會收。我是請快遞公司送到家裡去的,而且是我媽簽收的。」
「文嫂知道東西是我送的?〕
「不知道,我沒透露。」文政廉的保證往往只需一句話就很有說服力,因為他做事一向比任何人都仔細。
蔣擇言放寬心了。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對尚恩的感覺,尤其是在尚恩還一心想逃離他之際!
「她會去嗎?」
「依屬下對小姐的瞭解,小姐絕對不會想去參加那種場合。〕
他想也是。蔣擇言點頭。所以,他衣服是白送了。
〔但依我媽的個性,鐵定會強迫小姐參加。〕
「你很篤定?」
「少爺似乎沒見識過我媽的纏功。如果別人不依照她的意思去做,那人鐵定會被她念到焦頭爛額。」
「尚恩很聽文嫂的話?」
「小姐拿我媽當親人看待,所以鮮少拒絕我媽的要求。」
「嗯!」蔣擇言點了個頭,又陷入靜默的思考。
文政廉不敢打擾他,因為他知道蔣擇言現在正跟自己拔河。其實,相對於尚恩不適應歡樂的場合,對蔣擇言來說,他則是不喜歡,甚至是深惡痛絕。
他一向討厭被人拱在天上的那種感覺,那令他覺得虛假:偏偏他的身份往往會招來一些不識相的人硬要介入他的生活,這令他覺得不舒服;而現在,他卻要為了一個人改變,去參加他最討厭的派對。
蔣擇言告訴自己,他與尚恩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想見面隨時都能見得到!不過,這是理論啦!因為他們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各忙各的,平常根本見不到面:更何況,他很想看看她長大的模樣!所以,最後蔣擇言決定了——
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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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擇言的出現引起現場所有人的一陣嘩然,因為在群益兩年多了,蔣擇言不曾出席過校內所舉辦的任何派對。
兩年多前,他連自己的迎新Party都沒參加,今天卻意外的出席了,怎能不令在場所有的人驚奇呢?
蔣擇言幾乎是一到會場,就被人給團團圍住,很多女生等著蔣擇言這個白馬王子的邀舞,可沒想到蔣擇言卻選擇坐冷板凳,一個人冷冷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四處搜尋尚恩的身影。
她究竟在哪?
在會場中央,也就是舞池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尚恩的人,蔣擇言只好站起來四處走動尋找。
最後,他在自助餐吧檯那邊找到尚恩的人。她穿著他送的小禮服,氣質狀似高雅——只是狀似,因為她的吃相非常豪邁,像是八輩子沒吃飽飯似的。
他走到她身後邀請她,「我可以請你跳舞嗎?」他伸出手來。
聽到又有一隻蒼蠅開口,尚恩心中再怎麼不爽,仍是得放下手中的食盤,回那人一個最燦爛的笑容,同時說她不要。
然而,她才回頭、才開口,迎眼撞上的竟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蔣擇言!
他怎麼會來這裡?!
咳咳!尚恩被食物給嗆到了,猛然咳了兩下,等恢復鎮定後,這才抬眼迎視蔣擇言。
他剛剛說什麼了?
他邀她跳舞!
不要,她才不要哩!除卻私人恩怨,她如果現在跟蔣擇言一起跳舞,可不知道要讓他那一大堆的愛慕者怎麼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她不想出這種風頭,更不想因為他而招人怨,所以,他最好是離她遠一點。
尚恩正要搖頭拒絕,她的手卻早已被蔣擇言給拉住,兩人滑向舞池。
果不其然,街恩因為舞伴是蔣擇言而備受注目,她注意到很多人正背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
這下好了吧!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尚恩無奈地歎口氣。
「為什麼歎氣?」蔣擇言第一次離尚恩這麼近,卻發現他們兩人雖近在咫尺,卻彷如隔著天涯。
他不懂她的心思,正如她不懂他的。
「為什麼你老是要找我麻煩?」
「怎麼說?」
「你明知道你風頭健,一出現就光芒萬丈——」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如此耀眼。」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她說這些根本就不是在誇獎他好不好,他可不可以別那麼自得意滿啊!
「你明知道在場有很多女生心儀你,而你卻偏偏邀我跳舞,這是為什麼?」尚恩一面問他,一面離他離得遠遠的,這雖然有點難,因為他們兩個正在跳舞,但她還是盡量跟蔣擇言保持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