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不可能!」
「我可以感覺得到……」
「任何男人都有可能,但是中平不會。」衛世恆向她打包票。
「為什麼?」
「就我對他的瞭解,他這個人對物質生活的要求並不高,而且他好像也沒有什麼親人。他所賺的,已足夠他衣食不缺,日子舒服,他不會對你有企圖的,你想得大多了!」衛世恆駁斥她的說法。
「真是我胡思亂想?」崔品芃的眉頭舒展了些,她將煙往地上一扔,踩熄。
「我不能說中平討厭你,但他對你……似乎沒有什麼興趣。」他坦白的說。
「那就好!」她拍拍胸口。
「你好像真的怕……」
「也沒有啦!」她掩飾性的一笑。「只是他那個人……你知道的,目光比刀還利、比冰還冷、比毒蛇還可怕,比——」
「崔品芃,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的想像力有多豐富,連毒蛇……」衛世恆哈哈一笑。「你要不要到行天宮去收驚啊?如果要我說,我會說中平是個最重義氣、最講感情、也最心軟的男人。」
「那我們講的鐵定不是同一個人!」她冷嘲熱諷的表情。
「你對他有偏見!」
「你太美化他了!」
「日久見人心。」衛世恆一句話做總結。
擺脫掉情緒的低潮,她猛的由椅中跳起,偎到了他的身邊。
「我請你去跳舞。」她有些撒嬌的口吻。「我知道一家私人的俱樂部,舞台和燈光、音響都是一流的,DJ更是棒得沒話說!」
「我不會跳舞。」他婉拒。
「你可以去見識一下啊!」
「我——」
「別找理由!」她有些霸道的說:「又不是叫你向我求婚,只是找你去陪我跳個舞,做個護花使者而已。如果你怕回去不好交代,可以早點走,但結論是你一定得陪我去!」
「你真是不講理……」他有些無奈的攤手。「如果是對中平,看你敢不敢提他
「別提他!」一提到他,崔品芃的整個臉色都變了。「如果你敢再提他,你今晚就別想回家!」
「真是一物克一物!」
「我和他是不同一個世界的!」
衛世恆沒再找話嚇她。其實中平是個可以讓人托負一生的男人,如果他有妹妹,他會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妹妹交給裘中平,但有些事的確不是常理說得通的,裘中平和崔品芃……倒是有意思的組合。
第六章
蠟燭已經燒完了,桌上的飯菜也涼了,但蘇倩依然耐心的等待著。她不相信衛世恆會忘掉她的生日。她以為一定會有個驚喜在等她,他會突然的出現,帶著禮物和他的深情……
一定是這樣的!
但是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午夜一過,蘇倩終於死心了,已經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開始,她的生日已經過了,她的心……
也死了。
將她精心煮飪的菜餚一盤一盤的往垃圾桶裡倒,她知道自己是在暴殄天物,但她即使把菜冰到冰箱裡又如何?她是不可能再去吃了!一個小小的冰淇淋蛋糕,這會也開始溶化;蛋糕的下場和那些菜一樣,一樣是進了垃圾桶裡。
她收起了燭台架子,收拾了餐桌。把整個家收拾得乾乾淨淨,她知道,清楚的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不是她意氣用事,而是……
她真的累了!
衛世恆永遠也不會變,他不會為了她而改變,即使改,也只有三分鐘的熱度。
走進他們共有的臥室,她開始收拾她的衣物.還有一些屬於她的東西;收著收著,她滄然一笑,這些衣服、東西、化妝品都可以再買、再換新的,真正帶不走的是那些無形的東西。
想通這一點之後,她只簡單的帶了一些隨身的東西,只一個小小的旅行袋就夠裝了!帶著這個小旅行袋,她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她要等。
她要等衛世恆回來。
她要和他交代清楚。
凌晨一點、兩點、三點……直到二點三十五分,她才聽到開門聲;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她,但是她沒有一點睡意,清醒得不得了,她想聽聽他的解釋、他的理由、他的……借口。
一看到沙發上的蘇倩,衛世恆整個心一沉,他知道現在是三更半夜,他以為蘇倩早就去睡了,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等著他;而她的腳邊,放著一個小旅行袋,看到這旅行袋,他彷彿看到地獄的門就在他的面前開啟似的。
「蘇倩……」他的語氣中有一種自責、歉意、罪惡感的意味在。
「你回來了……」她平平穩穩的語氣,平穩得會叫人心裡發毛。
「我——」
「這次是和朋友聚會,還是誰過生日了?」她沒有看他,直視前方的問。
「我——」
「其實你不必告訴我。」她有些自問自答的。「我們之間沒有責任、沒有義務、沒有約束,我們是自由、自主的兩個成年人。」
「蘇倩——」
「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是我所渴望的,有心靈上的解放又有實質的伴侶可以彼此照顧,其實……」她自嘲自憐的一笑。「其實我是在騙自己,我們兩個人只是在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不!」他抗議的叫。「我們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不要把我們的關係說得那麼不堪!」
「愛?」她的坐姿不變,只是語氣變了。「我們之間還剩多少愛?」
「我不是存心要這麼晚回來……」他向她解釋,急急的走到她的面前。「實在是被拖住了。」
「我能瞭解。」她冷淡的一句。
「下次——」
「請你不要再和我說下次!」
「蘇倩——」
「再也沒有下次了。」
「你——」
「我已經準備要離開你了。」她起身、暫時還沒有拿起她的旅行袋。「我那些東西、衣服、化妝品,零零星星、瑣瑣碎碎的東西,都請你丟給垃圾車帶走,我什麼都不想留了。」
「蘇情……」他又驚又呆。「你——不是說真的,你只是氣昏了頭,你只是在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