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得意地說:「那師兄你一定要多吃些,我做的燒餅可是有口皆碑呢,平安鎮老老小小都誇我好手藝。」忽然,她想到謝小風,神情一黯,但馬上掩飾過去。
玉自寒微笑道:
「好。」
他又拿起第二隻燒餅。
玄璜心中甚是寬慰,自從烈小姐來到王府,王爺每日進食增加了很多。雖然他依然清瘦,但假以時日想必會改善許多。
如歌把茶杯端過來:「燒餅吃多了會幹,喝點水吧。」
玉自寒將一隻燒餅放進她手中,道:
「你也吃。」
如歌笑道:「我可不要吃這個了,鋪子生意冷清那段日子,我天天吃剩下來的燒餅,膩都膩死了!」她夾起一塊綠豆糕,滿足地吃著,「啊,還是糕點好吃啊,師兄,你該給做點心的師傅多加工錢,他的手藝棒極了!」
玉自寒品著茶,看她像個貪吃的小貓,桌上的糕點被她香甜甜地吃著,幸福的表情讓人不覺也有了胃口。
如歌抬起頭,詫異地說:「你只吃兩個燒餅就飽了嗎?」記得以前他的飯量不會這樣小。
玉自寒道:「是。」
「是什麼啊!」如歌不滿道,「不管,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燒餅,你只吃兩個,我會傷心的!」
他摸摸她的腦袋。
她閃過去,一臉委屈:「你吃那麼少,肯定是嫌我做得難吃,告訴你,我真的很傷心!」
玉自寒笑得無奈,只好又開始吃第三隻燒餅。
如歌高興地笑起來,也拿起燒餅吃:
「師兄,我陪你吃啊……哇,我的燒餅真不是吹哦,香噴噴,很酥很酥,讓人吃一隻想兩隻、吃兩隻想……」
屋裡。
有兩個在快樂地吃燒餅的人。
玄璜靜靜看著,心中有種感動。
忽然,聲音自屋外傳來:
「景獻王求見。」
*** *** ***
「你就是烈如歌?」
一個明黃衣裳的少女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對呀。」如歌也好奇地打量黃衣少女,眼睛一亮,道:「我猜,你是黃琮對不對?」
少女笑開了:「好聰明,我是黃琮,你怎麼猜出來的?」
如歌笑道:「很簡單啊,你同白琥一併進出,玉師兄的六侍衛中又只有一個女孩子。」更何況,她穿著黃衣。
黃琮道:「一直知道你的名字,卻從未見過,玄璜說你對王爺很好。」她雙手抱拳,鄭重道,「對王爺好,就是黃琮的恩人,以後若有事差遣,只管吩咐。」
如歌也正言道:「聽這番話,便知你對玉師兄也是極好的;待師兄好,便是如歌的朋友。」
兩個少女相視一笑,感覺彼此脾氣相投,直如多年老友一般。
如歌與黃琮聊了起來。
「我見玄璜多些,很少見到白琥與赤璋,青圭、蒼璧和你就只聽過名字。」
「是,我一直在王府待命。王爺不喜歡太多人跟隨。」
「你的武功想必很高了?」
「嗯,不曉得我的長河劍同你的烈火拳哪個更厲害。」
如歌有些心虛:「我很差勁。」
黃琮搖頭:「當年烈莊主憑一雙烈火拳,在華山之巔戰勝天下無刀的刀絕霸,初具武林霸主之氣,烈火拳也名揚天下,怎麼會差勁呢?」
如歌暗暗握緊雙手,沒有人知道,她的拳頭沒有力量,好像她的真氣被什麼東西封住了,烈火拳使出來毫無傳說中的威力。
如歌轉開話題:「我來已經兩天了,你並不在府裡。」
黃琮眼神黯然,歎道:「我和白琥去尋訪神醫。」
「神醫?」如歌一驚:「玉師兄……」
「你應該也察覺了。」
如歌望緊她。
「王爺清減很多,每日只能吃下很少的食物,極為疲憊,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黃琮擔憂道,「宮中幾乎所有的御醫都來看過,卻找不出病因,只說體虛。怎麼會無緣無故忽然體虛呢?我們擔心是怪疾。」
如歌的心墜下去,原來她一直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會不會,有人下毒?」
她想到在天下無刀城聽到的話。
黃琮驚道:「下毒?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如歌抿緊嘴唇,雖然她不曾在宮中生活過,但民間流散的關於宮廷鬥爭的傳聞也聽說過。
黃琮慢慢搖頭:「我們對王爺的食物一向小心,不至於出這樣大的紕漏。」
如歌笑一笑:「神醫請到了嗎?」
*** *** ***
邊大夫將手從玉自寒脈上收回,一言不發,收拾藥匣走出內屋。
玄璜留在玉自寒身邊。
如歌同黃琮、白琥隨在大夫身後。
庭院中。
「王爺情況怎樣?」
少年白頭的白琥低聲問。
邊大夫表情古怪,似乎不知如何說好。
如歌道:「大夫,有話您儘管講,沒有關係。」
黃琮點頭。
邊大夫皺眉道:「王爺年紀尚輕,身體卻彷彿年老之人,有燈盡油枯之相,且體內極寒。這病症……」
如歌望住他:「請講。」
邊大夫沉吟半晌,歎息道:「如果是七十老人,就應該準備身後之事,縱有回天妙手,對此也無可奈何。」
白琥震怒,額上青筋冒出,怒喝道:
「放肆!」
邊大夫哪裡經過這等陣仗,嚇得臉色蒼白。
如歌薄斥道:「白琥,如果只是要聽寬心的話,就不用聽邊大夫講了;你如此態度,對師兄的情況有幫助嗎?」
白琥握緊拳頭,不再說話。
如歌溫語道:「大夫,可王爺只有二十多歲年紀,怎會出現年老之症?」
「這正是奇怪之處,而且體內的陰寒更是古怪……」
「有方子可治嗎?」
「只能開些滋補養身的藥材,想必王爺也吃過許多了。」邊大夫的神情又古怪起來,望著如歌欲言又止。
如歌心中一動。
*** *** ***
「師兄!吃飯了!」
傍晚時分,如歌挽著食籃推開玉自寒的屋門,她看起來很有精神,笑容閃閃掛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