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警的,雷霆鈞一把攬住她的柳腰,在她驚呼之際,力道恰如其分的將她攬進懷中。
四目膠著,他意圖明顯的低下頭,夏妍的皓腕抵著他的胸膛,身子向後一仰,保持著彼此的距離。
她知道,他又要懲罰她了,她在他的眼裡讀到這個訊息。
臆測動物的下一個動作對一個出色的動物攝影師而言是很重要的,它將決定攝影機的角度與速度,一個成功的作品絕對缺少不了這項特質。
她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眼看就要從嘴裡跳出來。
雷霆鈞沒有繼續逼進,他選擇靜止,選擇用眼神牢牢的封鎖住她。
天色一點一點地昏暗,雷霆鈞的眼睛卻愈來愈明亮。帝王一般漆黑的眼眸催眠了純淨藍色的明眸。感覺停在他胸口上的手逐漸軟化,雷霆鈞滿意地勾起剛毅的唇角,以蜻蜓點水之姿停在她的唇上,似在等待。
他不只要說服她心甘情願獻上她的吻,他還要她主動吻他。對她,他是絕對的貪婪。他除了要她的唇、她的人,還要她的心。
他陽剛純粹的氣息鑽進夏妍的肺部,隨著血液擴散到每一個細胞分子。他們呼吸著同一口空氣,甚至連彼此的心跳聲都響起共嗚。
像是對峙了一世紀之後,夏妍再也按捺不住的開始主動探索他的唇,她微微顫抖的開啟唇瓣,用著依然青澀的技巧邀請他的火舌與她糾纏。
嘗到她的柔軟,雷霆鈞如願以償地反守為攻,靈活的與她的粉舌嬉戲,在滾燙的接觸下展開熱烈的追逐。他用力吸吮她的唇,火舌勾勒著她完美的唇型,像蜜蜂迷戀著花蜜的甜津,他的霸道化身為唇舌,遊走在她的貝齒之間。
一種不曾有過的暗潮激盪著夏妍的感官,她的身體吶喊著陌生的歡愉,雷霆鈞每一道強烈的索求都讓她渴望得更多、更深入。
直到意識到他們身處的環境,他強迫自己離開她甜美的唇,輕啄著她的輪廓,藉以讓彼此的熱情冷卻。最後,他愛憐的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撫著她如絲的秀髮,調均呼吸的頻律。
「你懲罰完了嗎?」夏妍在他懷裡氣息紛亂、略帶遺憾的問。
雷霆鈞不禁莞爾,低頭又是一陣狂亂的親吻她烏黑清香的發。
夏妍臉兒紅透地枕在他起伏的胸口。
「為什麼懲罰我?是因為我說你像條野牛,還是因為我幫康羿拍照?」
哦!她叫別的男人的名字為什麼這麼好聽,他嫉妒得想叫她永遠只許叫他的名。
「我懲罰你是因為……」因為你來得這麼遲,因為你讓我等待了這麼久。「因為你在背後醜化我。」他改口,不該讓她知道他在為她瘋狂。
「好吧,既然你這麼介意,我道歉。」是因為他的吻嗎?為什麼她會覺得依偎在他的胸膛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以後我不再說你像頭野牛就是了。」她相信他與野牛基本上是絕不相同的,因為,野牛絕不可能用一個吻就進駐她的心。
「這還差不多。」雷霆鈞點點頭,「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好一會兒後,夏妍突然自他的懷裡抬起頭。
「那說你像迅猛龍可以嗎?」她淘氣地問。
可想而知,她又免不了受到一陣懾人心魂的懲罰……
雷霆鈞坦承知道她的來歷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總之,他們之間不再劍拔弩張,開始像是朋友,一種有著很強烈的吸引力,需要時時清醒、保持距離以防跨越雷池的朋友。
一個晚風習習的夜晚,雷霆鈞照常埋首於電腦和報表之間,夏妍則盤坐在長毛地毯上擦拭相機、整理照片。
雲嫂來敲門,進門後筆直的走近雷霆鈞,在他的電腦桌旁侷促不安卻靜默了許久。
雷霆鈞連頭也沒抬地專注在工作上。
「大少爺……」拗不過他的視而不見,雲嫂終於硬著頭皮開口。
「免談。」她話都還沒說完,雷霆鈞便口氣冷冽、斬釘截鐵的拒絕。
夏妍好奇地抬起頭注視他們。
相識以來,雷霆鈞雖然態度倨傲尊大,行事跋扈自我,然而他視雲嫂如同自己的尊長,敬重與愛護之情溢於言表,口氣從來沒有這麼惡劣過。
「大少爺,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求求你。」雲嫂厚著臉皮低聲哀求。
「你保證?」雷霆鈞霍然站起來嘲她吼去:「你能保證什麼?哪一次你不是說最後一次,結果只是讓他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所以,你不該求我,真要求就去求他吧,求他放過雷家,求他放過你!」
雲嫂給他這麼一吼,委屈混著絕望,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大少爺,我知道雲龍不爭氣對不起你,但他就是再壞總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愛他呀!」一提到沈雲龍那個不成材的東西,她哭得更淒楚。
「你這不是在愛他,你根本是在害他。」雷霆鈞眉頭緊縮,絲毫不為她的眼淚所動,「他就是仗著有你幫他收拾殘局,有恃無恐,才會越來越膽大妄為。」他不怕別的,再多幾個沈雲龍,雷氏也不會放在眼底。他顧忌的是雲嫂會被他拖下水,落得晚景淒涼。
「大少爺,你就當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吧。」是非曲直她不是不懂,只是世上所有的真理加起來仍抗衡不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雷霆鈞敵不過雲嫂悲慟的哀求。
言「好吧!我會撤消一切告訴。不過,你和他的母子關係必須徹底做個了斷。」這項提議他不是沒提過,為了雲嫂,這一次他一定要堅持到底。
情 雲嫂哽咽不成聲,只是拚命搖頭。
小 雷霆鈞鐵著心腸。
說「兩條路,和他斷絕關係或者任他坐牢,你自行選擇。」他沒有商量餘地的丟下話。
獨「大少爺,我……」雲嫂揪著衣襟,心痛得難以抉擇。
家 雷霆鈞的剛猛絕情、雲嫂的荏弱無助,這樣強弱分明、輸贏絕對的畫面扣住了夏妍心靈深處的痛處。雲嫂的哭泣聲進入她的耳裡,輾轉而成絲絲淒厲孱弱的悲嗚,宛若長期以來籠罩在她腦海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