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棍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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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的祖母打開門,凝視她良久,然後轉向維塞。「崔小姐需要洗個熱水澡,」她說。「勞駕你趕快叫人準備。」

  然後她握住潔絲的手臂把她拉進房間,叫她坐下,脫掉她濕透的靴子。

  「我一定要去參加那個宴會。」潔絲扯著外衣的帶扣。「隨便丹恩怎麼愚弄我,但我決不會讓他破壞我今晚的興致。我才不在乎巴黎人有沒有看到,應該感到難為情的人是他——半裸地在街上跑。我好心提醒他時,你認為他做了什麼?」

  「親愛的,我想像不出來。」妮薇迅速脫下潔絲的長襪。

  潔絲告訴她,丹恩從容不迫地解開長褲的鈕扣。

  妮薇放聲大笑。

  潔絲蹙起眉頭。「板住臉孔很不容易,但那還不是最困難的部分。最困難的是——」她歎口氣。「噢,妮薇,他是那麼可愛。我想要吻他,吻他迷人的大鼻子,還有其他各處。真令人沮喪。我決心不要發脾氣,但我還是爆發了。我不停地打他,直到他吻我。然後我繼續打他,直到他認真吻我。雖然很丟臉,但我最好還是告訴你,要不是差一點遭到雷擊,我就會徹底身敗名裂。但可怕的是,我竟希望我已經身敗名裂了。」她呻吟著說。

  「我知道。」妮薇安撫道。「相信我,親愛的,我知道。」她替只能喋喋不休和呆瞪傢俱的潔絲脫掉其餘的衣物,用晨衣裹住她的身體,帶她坐到壁爐前的椅子上,然後叫人送白蘭地來。

  ☆☆☆

  大約在崔潔絲自他身邊逃離的半個小時後,渾身濕透的丹恩侯爵抓著一頂不成形的女帽,走進顫抖的赫勃替他打開的大門。不理會男僕,侯爵穿過走廊步上樓梯,沿著另一道走廊進入他的臥室。他把女帽扔到椅子上,脫掉濕淋淋的衣服,用毛巾擦乾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重新去陪他的客人。

  包括妓女在內,沒人有膽或醉到敢問他去了哪裡,和做了什麼。丹恩很少解釋他的舉動,他沒有責任對任何人解釋。

  他只告訴他們,他餓了要出去吃晚餐,隨他們要不要一起去。結果除了醉到只能大聲打鼾的崔博迪,所有的人都陪他前往皇宮廣場的一家餐廳。飯後,他們轉往「二八」,竟然發現它正好在那天歇業。由於沒有其他地方提供「二八」的多樣性,所以他們分開各自尋找娛樂。丹恩帶著他的兩個……乳牛前往賭場,同行的還有顧邦肯和他的乳牛。

  凌晨三點,丹恩獨自離開賭場後在街頭閒逛。

  他閒逛到若絲夫人家時,參加宴會的客人正開始離開。

  他站在微弱街燈後方的一棵樹下觀看。

  他在那裡沉思了將近二十分鐘時,看到崔潔絲挽著艾司蒙出現。他們在談天說笑。

  她沒有戴可笑的帽子,但梳著更加可笑的奇怪髮型;編成花結的頭髮盤在頭頂,髮結上裝飾著珍珠和羽毛。丹恩認為那種髮型愚蠢極了。

  因此他想要拔掉那些珍珠、羽毛和髮夾,讓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路燈照亮的白皙肩膀上。

  他不悅地注意到她露出太多白皙的肌膚。銀藍色禮服的蓬袖連肩膀都沒遮。它們從上臂中段端莊地覆蓋到手指,原本應該遮起來的地方反而暴露在巴黎每個好色之徒的目光下。

  與會的每個男人都曾從容不迫地近距離欣賞那曲線玲瓏的白皙肌膚。

  而公認的黑暗王子丹恩,卻只能名副其實地站在屋外的黑暗處偷看。

  此刻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像撒旦,反而像把鼻子貼在蛋糕店櫥窗上的飢餓小乞丐。

  他看到她進入馬車。車門關上,馬車緩緩駛離。

  雖然旁邊沒有人會看到或聽到,他還是不敢笑出聲音。雖然今晚他笑得很多,但對事實卻無法一笑置之。

  他早就知道她很麻煩,一定會的,一如每個良家女子。

  「妻子或情婦都一樣,」他經常跟朋友說。「一旦讓淑女纏上,無論她貞潔與否,你就成為一塊棘手土地的地主,那裡的佃戶老是造反,害你不斷投入金錢和勞力。為的只是她心血來潮時偶爾賞賜你的東西,而那東西你只需花幾個先令就可以從妓女身上得到。」

  沒錯,他渴望她,但她絕不是第一個挑起他慾望的淑女。雖然渴望,但他總是對那種女人一心想引誘他踏入的陷阱有所警覺。

  可恨的事實是,他自投羅網後還欺騙自己相信他沒有——或就算是有,他也不用害怕,因為至今還沒有陷阱深到能夠困住他。

  那你為什麼還賴在這裡不走?他問自己。是什麼巨大力量把你拖來這裡,像癡狂少年般呆呆凝視著她身處其中的屋子?是什麼鎖鏈把你拴在這裡,等著看她一眼?

  一個碰觸。一個吻。

  真噁心,他告訴自己。

  噁心歸噁心,那卻是事實,他痛恨那個事實,更恨她造成那個事實。

  他應該像沒有良心的魔王一樣把她從馬車中拖出來,拔掉那些淑女髮飾,對她為所欲為後大笑離去。

  那麼他為何沒有那樣做?革命前,無數道德敗壞的貴族都是那樣。即便是現在,又有誰會責怪他?大家都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們只會怪她自己擋了他的路。法律不會替她的名譽報仇,她想報仇只有靠崔博迪要求以手槍決鬥了。

  冷笑一下,丹恩離開站崗的暗處,沿著街道漫步。雖然落入陷阱,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他提醒自己。他以前也曾佇立屋外,因被拒於門外而心痛寂寞。但到最後,贏的向來是他。他使欺負他的同學尊敬並羨慕他。父親加諸他的羞辱與傷害,他都十倍報復了。他成了那個老混蛋今生最可怕的噩夢,還希望是他來世最痛苦的折磨。

  就算玩他於股掌之上達六個月的蘇珊,在那之後也飽嘗苦果。

  丹恩那時確實是當局者迷,但當女人為達到結婚目的而纏住男人時,哪個男人看得清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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