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棍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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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注意到她把扇子抓得好緊,快速起伏的胸部透露出內心的激動不安。

  他露出微笑。「你當時的表現並不像毫不相干,恰恰相反——」

  「丹恩,我吻了你。」她平靜地說。「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好討論。那不是你第一次被吻,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天啊,崔小姐,你該不是威脅我,還要再來一次吧?」他故作吃驚地睜大眼睛。

  她吐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不該奢望你會講道理。」

  「女人所謂『講道理』的男人,指的是她管得住的男人。」他說。「你說的沒錯,崔小姐,那的確是奢望。我聽到有人在拉小提琴,一支華爾茲舞似乎即將開始。」

  「沒錯。」她僵硬地說。

  「那我們跳舞吧。」他說。

  「不行。」她說。「我本來保留了兩支舞……算了,這支舞我已經有舞伴了。」

  「當然,那就是我。」

  她把扇子舉到他面前,展示扇片上的男性字跡。「看仔細,」她說。「你有看到上面寫著『惡魔』嗎?」

  「我沒有近視。」他抽走她手中的扇子。「你不需要拿得這麼近。嗯,是這個嗎?」他指著一根扇片。「薩羅比?」

  「對。」她望向他背後。「他來了。」

  丹恩轉身。一名面色蒼白的法國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丹恩搧搧扇子,男子停下腳步。丹恩面帶笑容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寫著「薩羅比」的扇片,扇片應聲折斷。

  薩羅比識相地走開。

  丹恩轉向崔小姐,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從容不迫地把扇片逐根折斷,然後把壞掉的扇子插進蕨類植物的花盆裡。

  他伸出手。「這支舞好像是我的吧。」

  真是野蠻,潔絲在心中嘀咕。在社會發展的級別裡,這種行為大概只比用棒子敲昏她,然後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拖走高一級。

  只有丹恩才能得逞,也只有他才能大剌剌地光靠叫對手走開,就清空戰場。

  也只有她這個癡狂女子才會覺得這樣的行為浪漫無比。

  她握住他的手。

  他們兩人都戴著手套,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接觸的興奮就像強烈的電擊,穿透她的四肢百骸,使她膝蓋發軟。她抬頭看到他的笑容消失,眼中出現吃驚的表情,不禁納悶他是否也感覺到了。

  但就算感覺到了,他也沒有因而猶豫。他大膽地摟住她的腰,隨即把她轉出去。

  她驚呼一聲抓住他的肩膀。

  當他帶她跳著她從未體驗過的華爾茲時,週遭的世界開始在旋轉中變得模糊不清且逐漸消失。他跳的不是莊重的英式華爾茲,而是性感奔放的歐陸式。她猜他和他的妓女跳的都是這種流行於風流社會裡的舞。

  但丹恩不會為了遷就上流社會那些故作正經的女人而改變作風。他想怎麼跳舞就怎麼跳,而發神經的她只能高興他選了她。

  他的舞姿有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強而有力,信心十足。她根本不必思考,只需隨著他在舞廳裡不停旋轉。她的身體只察覺到他:在她手掌下的寬肩……離她只有幾寸的高大結實身軀……煙草、古龍水和男性體味混合而成的誘人氣息……放在她腰間的溫暖大手把她越拉越近,直到她的裙擺繞著他的小腿打轉……直到一個快轉使她的大腿輕擦過他的……

  她抬頭望進那對閃亮的黑眸裡。

  「你沒怎麼抵抗。」他說。

  「抵抗有用嗎?」她嚥下一聲歎息。

  「你連試都不想試?」

  「不想,」她說。「麻煩就在這裡。」

  他端詳她片刻,然後露出那氣人的嘲弄笑容。「我懂了,你覺得我的魅力無法擋。」

  「我會克服的,」她說。「我明天就要回國了。」

  他收緊摟著她的手,但沒有說什麼。

  舞曲即將結束。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大笑走開,她就可以回到現實……在現實世界裡,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參與她的人生,否則她會毫無人生可言。

  「抱歉破壞了你的名聲,」她說。「但那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你大可以不理我,你今晚大可不必來。儘管如此,你現在只須大笑走開,人們就會明白我對你毫無意義,一切只是他們的誤解。」

  他帶她轉了最後一圈,音樂聲停止,但他沒有立刻放開她。即使在終於鬆手時,他還是沒有完全放開她,而是繼續握著她的手。

  「萬一結果證明他們沒有誤解呢,潔絲?」他壓低聲音說。

  在他的低沉嗓音裡悸動的暗流,使她再度抬頭。隨即她又希望自己沒有抬頭,因為她好像在他的黑眸深處看到迷亂。那一定是她自身的迷亂反映在那裡,她告訴自己。不可能是他的,所以她不該渴望要替他紓解。

  「但事實並非如此,」她顫聲道。「你來只是為了愚弄他們,尤其是使我出糗。你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使每個人無論喜不喜歡都向你磕頭。你還逼我隨你的音樂起舞。」

  「你似乎並不討厭。」他說。

  「那並不表示我喜歡你,」她說。「你最好趕快放開我的手,以免人們開始認為你喜歡我。」

  「我才不在乎他們的想法。我們走吧(意語)。」

  緊握著她的手,他邁步就走。她不得不跟上去,不然就會被拖著走。

  他拉著她走向舞廳門口。

  潔絲慌張地四下張望,思忖著大聲呼救有沒有用。這時從玩牌室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有人尖叫有人叫喊,然後是更多的轟隆巨響。下一秒鐘,舞廳裡所有的人都往玩牌室沖。

  所有的人,除了丹恩。他只是加快腳步繼續走向門口。

  「一定是打架了。」她企圖掙脫。「聽來像是打群架。丹恩,你不去看熱鬧嗎?」

  他大笑著拉她穿過門口。

  第七章

  丹恩來過這棟宅邸。它原本屬於前任埃佛瑞侯爵,也是許多場縱酒狂歡的宴樂地點。就在它很有希望成為巴黎最惡名昭彰的宅邸時,侯爵卻死於非命。那是兩年前的事,當時的傢俱擺設和現在不同。但丹恩還是輕易認出一樓那間有落地窗通往花園的小小日光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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