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棍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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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賀德魯根本不管法律完全站在男性這一邊,女人在法律上其實毫無權利,連親生子女都不能稱為自己的。

  賀德魯創造出一套他認為女性應該享有的權利,而且暢行無阻。由於賀德魯,連畢樊世那個卑鄙下流的傢伙都動不了他妻子收入的一分半毫。

  這是因為男方不願意答應無理的要求時,賀德魯就會用絡繹不絕的律師和瑣碎冗長的訴訟來對付那個可憐的傢伙,直到那個傢伙因身心俱疲而屈服、被訴訟費拖垮財務,或是尖叫著被抬進瘋人院。

  簡言之,崔小姐不僅要逼丹恩侯爵卑躬屈膝,還要叫賀德魯替她干齷齪事,而且用的是合法的手段,完全不讓丹恩有任何漏洞可鑽。

  希臘喜劇作家亞里斯多芬尼斯曾說:「沒有任何動物比女人更難纏,也沒有任何烈火或野貓比女人更無情。」

  無情、惡毒、殘酷。

  「哦,你休想。」丹恩咕噥。「休想透過中間人,你這個魔女。」他把信用力揉成一團扔進壁爐,然後咚咚咚地走到寫字桌後,抓起一張信紙,潦草地寫下回復,然後大聲召喚他的男僕。

  ☆☆☆

  在寫給賀德魯律師的回信裡,丹恩表示他將於七點在崔小姐的弟弟家與她見面。他不會依照賀德魯的要求派他的律師去和她的律師見面,因為丹恩侯爵不打算由別人代為保證、簽字和被搾取錢財。如果崔小姐有條件要開列,她大可以親自出面。如果她不願意,那麼歡迎她派她弟弟來找丹恩,進行雙方都有手槍的決鬥。

  考慮到最後那項提議,潔絲決定晚上最好讓博迪出門去。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她從警察局回來時,發現弟弟飽嘗在威林頓夫人舞會上狂飲的苦果。幾個月的縱情恣欲使他身體衰弱,罹患了嚴重的消化不良,直到昨天下午才能下床。

  就算在最好的情況下,他的腦袋也不怎麼靈光。現在,想要努力理解丹恩的反常行為,說不定會使他舊病復發,甚至引發中風。同樣重要的是,潔絲擔心博迪會誤以為必須為她的名譽受損報仇,而找丹恩算賬。

  妮薇頗有同感,因此帶博迪一起去亞邦偉公爵家吃晚餐。她們相信公爵會守口如瓶,畢竟是他勸潔絲在咨詢過律師前三緘其口。

  支付律師費的人也是亞邦偉公爵。因為如果潔絲不同意,他就要親自去找丹恩決鬥。這項提議,使潔絲瞭解這位法國貴族對妮薇的感情。

  因此,七點時博迪早已外出。丹恩進入客廳時,裡面只有賀律師和潔絲站在擺了一疊文件的桌子前面。

  他輕蔑地瞄了律師一眼,然後嘲諷地望向潔絲。「崔小姐。」他短促地點個頭。

  「爵爺。」她的點頭更短促。

  「客套夠了,」他說。「你們可以開始敲竹槓了。」

  賀律師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但沒有說話。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交給丹恩。

  丹恩走到窗前,把文件放在窗台上,拿起最上面的那一份,從容不迫地開始閱讀。看完後,他放下那份文件,接著拿起下一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潔絲越等越焦急。

  將近半小時後,丹恩終於放下原本只需花兩、三分鐘就能看懂的文件,抬起頭來。

  「我原本還納悶你們在打什麼算盤,」他對賀德魯說。「說得白話一點,如果我不同意按照你們這些無理的條件私下和解,你們就要告我誹謗。」

  「你當著其他六人的面說的話,只可能構成誹謗,爵爺。」賀德魯說。「你的那些話毀了我當事人的社交和財務信譽。你使她不可能結婚或獨立謀生,你使她被逐出她成長和理當歸屬的社會。因此她勢必得離開親朋好友,建立新的生活。」

  「我卻必須支付所有的費用,」丹恩說。「還清她弟弟高達六千英鎊的債務。」他翻閱文件。「提供她多達每年兩千英鎊的生活費……對,還要安排和維修居住的地方。」

  他迅速翻閱文件時有幾張掉到地板上。

  潔絲這才注意到他完全沒有使用左手。照理說,除了輕微的槍傷外,他的左臂不應該有任何問題。她的槍法一流,瞄準時又很小心,更不用說他這個目標有多麼龐大。

  他轉頭發現她在盯著他的左臂看。「在欣賞你的傑作嗎?你大概很想看得清楚些。很遺憾,沒什麼好看的。據那些庸醫說,除了不聽使喚,什麼毛病也沒有。但我還是自認幸運,崔小姐,你沒有瞄準更低的地方。我只是傷了手臂,而不是去了勢。但我十分確定賀律師會負責處理去勢這一部分。」

  她不理會良心的責備。「你活該,狡猾可惡的畜牲。」

  「崔小姐。」賀德魯輕聲勸阻。

  「我不要小心說話。」她說。「他要我在場,就是想吵架。他很清楚他錯了,卻因為固執而不肯承認。他想把我說成貪婪、狡詐——」

  「報復心切,」丹恩說。「別漏了報復心切。」

  「我報復心切?」她叫嚷。「我可沒有安排巴黎最大的醜聞碰巧在我衣衫不整的時候發生,還傻傻地被直接帶往毀滅的現場。」

  他的濃眉微微挑起。「崔小姐,你該不是在暗示這場鬧劇是我安排的吧。」

  「我不用暗示!事情再明顯不過。方洛朗在那裡,他是你的朋友。還有那些刻薄的巴黎上流人士。我知道誰安排他們看我丟臉,我也知道為什麼;你那樣做都是為了洩恨。好像發生的每件事——所有的蜚短流長,你的寶貝名聲受到的每個損害——都是我的錯!」

  在一陣緊張短暫的沉默後,丹恩把其餘的文件扔到地毯上,大步走向牆邊桌,單手倒了一杯雪利酒,一飲而盡。

  他轉身面對她,臉上又掛著那種氣人的嘲弄笑容。「看來我們有著相同的誤解,」他說。「我以為打岔是你安排的。」

  「我一點也不意外,」她說。「除了誤以為我是瘋子以外,你似乎還誤以為自己是金龜婿。我就算急著想嫁人,也不必使出那種古老又可悲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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