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凌天。」他緩緩地說道。「但我可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不然呢?你想跟我做……什麼?」嫩指輕輕畫過他的手背,她一臉天真。
「你說呢?」他把皮球踢回去給她。
紗紗呵呵兩聲。她把「娜塔莎」的角色愈扮愈傳神,再也不會慌亂傻笑,或者不知所措。像這個時候,只要回以曖昧挑逗的笑聲就OK啦。
「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字。」凌天反握住她的手,霸道地問。
「不告訴你。」她眨了眨眼。「不過……你可以暱稱我『sasa』。」
「Sasa」?「紗紗」?她可真敢撩虎鬚!
「我還是叫你『娜塔莎』就好。」他的表情突然淡了下來,一將酒仰盡。
「『Sasa』這個名字,會勾起我某些……回憶。」
他的落寞語氣和感傷神情,在在說明了他是一個「容易受傷的男人」。
紗紗笑得有點賊。「難不成……你以前有個難分難捨的戀人,就叫『sasa』?」
俏眸盯緊了他的臉,心鼓在胸口狂擂歡動。
凌天會怎麼回答呢?紗紗好興奮地等待。說起那兩小無猜的年紀呀,凌天可是對她很……喔,就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膽子敢大聲承認?
凌天轉了轉酒杯,欲言又止,俊臉上儘是莫測高深的神情。
「其實,曾經有個女孩也叫『sasa』……」長髮垂下來,蓋住他半邊的臉。
紗紗忍不住伸出小手,幫他拂好墨發,以便看清他失魂落魄的表情。
她要在他卸下心防的時候,看清楚他的表情,在心裡偷笑。期待、期待ing——
「哈!原來你們躲在這裡!」就在這時,「楓」的常客醉女郎突然撲過來,手裡抱著一支酒瓶,跌坐到紗紗身邊。「借我搭個台……」
才說著,她就抱著酒瓶,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她是安妮塔,因為感情不順而酗酒,別介意,讓她在這裡睡一覺就好。」
店主岡勢德人走過來,手裡不知怎地變出一條毛毯,蓋在她身上。
紗紗氣個半死。
哎呀,醉女郎怎麼突然跑過來,把凌天即將出口的話,硬生生給截斷了?
討厭!她正要聽凌天親口說出這些年來,他對「歐陽紗紗」的思念說!
「好啦好啦,讓他睡。」她指揮凌天。「喂,你繼續說啊!」
「說什麼?」他明知故問,作出疑惑的表情,故意掉她胃口。
她不耐煩了。「說『曾經有個女孩也叫sasa……』啊。」
「喔。」他的表情再度變得淡然。「她……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吧?」
「耶耶耶,你喜歡過她?」她賊溜溜地問,心裡亂得意一把的。
她小時候可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呀,連凌天都難敵她的魅力,只是後來出了點……問題,她才會演變成又惡質又耍賴,人見人就怕的小魔頭呀!
他含情脈脈。「我以前喜歡過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喜歡你。」
討厭,先別急著來電我嘛!「後來那個『Sasa』怎麼了?」
凌天彈指,再要一杯酒。「被我整了。」
「嗄?」她一呆。
「什——什麼?」」這不是她預料中的答案,他應該要說他有多喜歡小時候的歐陽紗紗才對呀!「等、等等,你說——你把她整得慘兮兮?」她杏眼圓睜。
「奇怪,你怎麼突然開始激動了?」凌天也開始笑得有點賊了。
「紗紗本尊」溜出來,高了八度音。「激動?我哪裡激動了?」她大聲撇清。
哼,用三千萬美金打賭,這傢伙根本搞不清楚誰被誰耍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此時坐在他身邊的「性感女郎」是誰!
凌天慢條斯理地開口。「說起我耍她的事啊,可是很有趣的喲。」
「怎麼個有趣法?」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呼吸變得急促。
「那個『sasa』,名叫『歐陽紗紗』,個性又野又皮,這幾年來,我都在跟她玩『你跑我追』的遊戲。」凌天點燃一根菸,裊裊煙波在指間。「自從她十六歲那年,帶著她的小跟班,從瑞士住宿學校逃跑之後,我就一直追在她身後。」
好樣兒的!竟敢說她「又野又皮」!
她火力全開,故意在話中剌他一刀。「你喜歡她嗎?不然幹嘛一直追著她?」
他避開「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抖了雨下菸蒂,繼續吊她胃口。
比起表白傳情意,他有更好玩的內幕消息,等著把她氣得蹦蹦跳。
「為什麼會有『你跑我追』的遊戲,其中的原因,我跟她都心知肚明。『歐陽紗紗』很會跑,幾年內就跑遍了三大洋、五大洲。」
好吧,她可以勉強把「很會跑」當作是一種讚美。
她眨眨眼睛。「哇,那她一定很有錢,才能坐著飛機在天上飛來飛去。」
「沒錯,她的父親是航空大亨。」
「你跟在她身後跑了多久啊?」
「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他老實承認。
她嗤地一聲,噴笑出來。
「哈哈,不是我要說你,你的技術一定有待加強!追那麼久還追不到人,就是你太遜了。」哈哈哈,耶酥基督,真主阿拉,請原諒她的囂張!她的感覺實在太優了,她根本沒辦法保持謙虛。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狡黠的光點躍入凌天眸底。
「我不會取笑你的,哈哈哈。」超沒良心的笑聲。
凌天擎起酒杯,啜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我不是一直追著她跑,也不曾被她耍得團團轉。」
「是嗎?」她繼續笑,不信地掀掀眉。
「舉例說明,有一回歐陽紗紗以為我追著她去非洲,誤闖食人族部落,差點被抓去作火烤肉吃,而且最後我逃走的時候,身上只穿著一條黑色底褲。」
有有有,是有這麼回事,其間玄妙還是她親自設計的,到現在想起來,她還是好得意!紗紗狂笑不已。
凌天雍容、優雅、冷靜地微笑。「其實不然。」
笑聲戛然停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