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芍,不要怕,有我在……」他輕輕將她帶上床側,攬入懷中。
洗浴過後的發散發一股滲透肺腑的幽香,他又聞到了這令他朝思暮想的味道。一直想問,這到底是她天生的體香,還是後來的薰染。
這香味足以令他意亂情迷,明若溪感到下身已然硬挺。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暮紫芍睜大眼睛,天真地問。
「現在要做的,就是先閉上你的眼睛。」明若溪忍俊不住,大掌撫上她的眼眸,待到睫毛微垂,他才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
像是試探,柔軟的舌輕輕描繪唇的曲線,並不急於索取止渴。他要讓她先習慣自己的氣息,一點,一點,放鬆戒備的身子。只有這樣,接下來發生的事,才不會過於疼痛。
雖然這瞬間他有些許疑惑——晴如空派來伺候煜皇的人,怎會如此「無知」?至少,事前的「訓練」應該有一些。
但他情願相信懷中的女子天真無邪,希望這沾染塵世的一刻,完完全全屬於他。
「哈——」忽然,暮紫芍笑了起來,抽離他的懷抱,笑得花枝亂顫。「王、王爺……我實在沒有辦法跟您這樣……我一直把您當朋友,這樣真的好奇怪……」
明若溪愣住了,他那樣專注地投入,身下都已有了反應,她居然在笑?
呵……痛楚滲入骨髓,她不愛他,所以無法專注,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奇怪」。如果是一個稍微對他有意的女子,早已雙頰潮紅,嬌喘不止了。
「不過,王爺……紫芍倒有一個好法子,能讓咱們不那麼……尷尬。」半晌,笑意遏止,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法子?」他繃著臉,聽著自己聲音的嘶啞,卻要故作鎮定,與她出謀劃策。
「這是她們給我的,」手一張,一枚藥丸立在掌心,「她們說……只要咱們一人一半,吃了這個,今晚就不會覺得難堪了,等醒來的時候會……忘記一切。」
她們,當然指的是她那些貼身的老媽子們。這顆藥丸,他當然也清楚是什麼。
很理智的做法,吃了春藥,自然春潮澎湃、神志不清,做了什麼,無論多麼驚天動地,一覺醒來之後都會統統忘記。
但他在看到這東西的一剎那,被憤怒攥住,幾乎想隨手一甩,打落那藥丸。
不,他不要忘記這珍貴的一夜,他要清清醒醒的,看她在自己藥身下輾轉哦吟,看她的歡愉和疼痛,他要記住愛她時的感覺。
然而,這段記憶,他肯悉心珍藏,她也許視之如草芥。就算強硬挽留,留下的,也許已不是期待的。
那就……滿足她的心願吧,誰讓他如此寵她,不惜一切地寵她呢……
藥丸無言地納入口中,他不顧她驚叫出聲,猛然堵住她的唇。
這一次,不再溫柔,不再只是描繪般淺淺的試探,這一次,他的舌兇猛地往前推,在翻天覆地的攪拌中,讓那顆堅實的藥丸漸漸融化。
藥力發揮迅速,沒過多久,他就看見了暮紫芍那雙變得不一樣的眼睛——那眸子不再天真無邪,而是飽含渴望與激情的,如水般滲出氤氳的霧來。
她的呼吸亂了,手攀上他的肩,抓緊他的肌膚,指甲利利,一道道血痕霎時閃現。
「王爺、王爺……」她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麼,只是扭動著身子,嬌柔呢喃。
「叫我『溪』。」明若溪攥住她胸前兩團雪白,拇指繞著已經硬挺的櫻桃,給她意識朦朧前最後的愉悅。
「溪——」
這一聲呼喚勝過任何催情劑,明若溪撕裂衣衫,貫穿她的身體。
燭光滅了,低吼與呻吟中,那股幽香愈來愈濃,像是要塞人七竅。明若溪顫動的身體,連同懷中激盪的她,也隨著這夜遊的芬芳,攀上雲的頂端。
第五章
戲台上粉墨輪番登場,時而是花旦依依呀呀地甩著水袖,時而是引來一片喝采的武生翻著觔斗,喧囂之聲不絕於耳。明若溪跟著眾人笑,跟著眾人鼓掌,但唱詞一句也沒聽進去,那戲文中精彩的橋段也似懂非懂,沒看明白。
他的心在游移,目光透過芸芸眾生,凝聚在那絳紫色的身影上。
孟太妃六十大壽,宮裡自然要熱鬧一番,各國公王齊來道賀,行晚輩禮,圍著這位高權重的老人,百般討好。嬪妃們也齊聚一堂,恭恭敬敬地坐著,不怎麼說話,因為她們知道老太妃只喜歡跟孩子們說話。
暮紫芍夾在她們中央。
現在,誰都清楚她不久後會成為真正的「紫姬娘娘」。朧月夜天天派人往她宮裡送各式奇珍,只為博她一笑,如此的恩寵連肖貴妃也嫉妒。
皇上能得此佳人,他這個忠心的弟弟算是頭等大功臣吧?明若溪諷笑地想。
若不是他身體力行,證明了暮紫芍的無害,朧月夜也會不放心地宣告對這名女子的癡情。
已經一個月了……
這段日子,聖明的皇上時刻派人關心他的安危,留意有無疾病或禍事發生在他身上。待到發現他與平常無異,照樣吃喝嘻笑、照樣光顧青樓時,謹小慎微的朧月夜終於龍顏大悅,接下來,就是等個吉日,好好享受美人了。
然而,這一個月,是明若溪有生以來最痛苦難熬的一個月,不是害怕自己會忽然詭異地暴斃,而是被思念折磨得徹夜難眠。
從前,沒有肌膚間親密無瑕的接觸,愛也只是愛在心裡,彷彿種子埋在泥裡,瞧不見,亦可不必理會。但那夜之後,食髓知味,愛戀的種子發了芽,加上思念的灌溉,愈發繁茂昌盛,開出慾望瀰漫的花,伸出誘人的枝條,直伸到心空的無盡處
他沒有辦法克制這刻骨銘心的疼痛,只能努力不見她,不理睬她,整日流連青樓,用酒和鶯歌燕舞麻醉自己。
但上天偏偏要跟他作對,今兒,還是遇見她了。
遇見了又能怎樣呢?她不愛他,那唯一美好的一夜,竟想用藥力迷住魂魄,抹掉記憶。只有他記得那交合剎那進發出的燦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