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八拜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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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為何?」

  「因為……」瞅著她含帶嫵媚的眸子,韋不群不禁撇了撇嘴,「那是因為三年前,妳不是以口餵我喝水,救了我一命……」

  那水又香又甜,他記憶猶新,如今卻彷若成了夢魘,緊抓著他不放。

  知道她為女兒身,他為了自己的異樣情愫大鬆口氣,然而卻有另一種悶痛襲上心頭,根本防不勝防。

  「就因為這樣?」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般姑娘家是不會這麼做的。」他咬牙地說,惱她少根筋。

  倘若她遇上的是別人,而不是他這正人君子,她豈不是要教人吃干抹淨,卻還渾然不覺?

  「你知曉我家中只有兄長,我是由兄長教養長大的,不免沾上些許江湖氣息,有些脫出禮教,壓根兒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畢竟……我只是想要救你罷了。」晁觀之緩緩地站起身,素雅清秀的臉上仍是一貫的柔笑。

  「妳早晚會因為如此率性而出事。」韋不群悶聲地喃喃自語著。

  「你說什麼?」

  「沒,我只是不懂妳既是女兒身,為何打一開始不明示,甚至來到京城也不說清楚,惹得城裡百姓議論紛紛,害得我……」不知道打飛多少人,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全都是為了她。

  如今,他倒成了笑柄。

  「那是因為身為男子遊走江湖最為方便了,不是嗎?」晁觀之笑說著。「再說,你一口咬定我是你的好兄弟,你要我怎麼跟你說其實我是個姑娘家呢?」

  「這……」那是因為他那時傷得極重,沒法仔細瞧,再加上她的行徑根本不太像是個姑娘家,他就一個勁兒地認為她是個文弱纖瘦的書生商賈。他是被騙的冤大頭。「既然打一開始不說,那就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嘛……」最好永遠都不要說,才不會教他陷入另一個泥淖裡,

  甚至……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依舊急促,很難控制。

  「我是沒想要說,可是二哥卻執意這麼做……」晁觀之頓了頓,望向遠方的萬家燈火,「一旦公佈了我的女兒身,便表示我不會再久留京城了。」

  這就是二哥打的主意,用這迂迴的法子逼她;然而二哥卻沒想到,儘管著回女裝,她依舊可以待在這裡。

  畢竟,她著男裝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是貪圖男裝好行動罷了。

  只是嫁雞隨雞,這京城她也待不久了。

  「為何?」

  「因為我要出閣了。」

  「嫁給誰?」聞言,韋不群緊捧著心口。該死,他的心又失序了。

  「你今天不是瞧見人了?」

  「啊……」他想起來,那個面善之人,好似是……「觀之,那人是不是複姓慕容?單名一個攸字?」

  「你怎麼知道他?」

  「果真是他……」韋不群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說:「那傢伙是個天生壞胚子,喜好欺人,為人任性自私又不厚道,做事全憑自個兒喜好,絲毫沒有半點仁義道德,完全不顧禮教,簡直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聞言,晁觀之眨了眨眼。「聽你這般形容,好像你和他挺熟的。」

  「誰倒了楣才和他熟。」他沒好氣地罵出聲:「以往在臥龍坡上的朋友……我說過的,未當官之前,我也算是草莽出身……反正就是山賊啦;招安之後,封了爵位、賜了宅院,不小心論功行賞,當了個二品小官……怎麼又說到這裡了?反正我是要告訴妳,慕容攸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配不上妳。」

  「哦?」

  「我是說真的。」儘管他有一點點的加油添醋,但請相信他,他這麼說完全是為了她好。

  晁觀之笑而不語,朝他伸出手來。

  「嗄?」韋不群看著她光潔的十指,再次暗咒自己的愚蠢,竟沒識破她的女兒身,明明她渾身是破綻。

  「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韋爺喝一杯?」

  「別叫我韋爺,也別叫我大哥,畢竟妳已經有很多兄長了,叫我不群便成了;我可不會因為妳變成了姑娘,便要妳改變稱謂……」他握上她軟軟的手,由著她使勁將他拉起。「就算妳是姑娘家,妳依舊是我的八拜之交,是我的妹子……」

  嗚嗚,覺得好不甘心,他平生頭一遭會如此推心置腹、放進心坎裡的好兄弟,竟是個姑娘家。

  從好兄弟變成妹子……韋不群直覺得心在哀泣著。

  不得叫他大哥,他卻喚她妹子?晁觀之不禁眼底一黯,「咱們不醉不歸,如何?」不點破他的語病,她拉著他走到一旁的桌椅,從桌子的內層取出一罈酒。

  「這不成,妳已經不是兄弟了,我不能與妳不醉不歸……」以往不知道,可以推說不知者無罪,但如今已真相大白,倘若再來上一遭,會壞她清白的;其實,現下與她把酒賞月,也是於禮不合,可他……還捨不得走。

  「那咱們……小酌幾杯吧。」淡柔的語氣帶著微乎其微的歎息。

  眼前明月依舊,亭台依舊、萬家燈火依舊,但是她和他……卻好似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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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時分--

  韋不群走在街上,邊走邊搖頭歎氣。

  這樣的日子,真不是普通的悶哪!以往,夜半三更若是睡不著,還可以到觀之那裡走走;然而,知曉她是女兒身之後,他自然得要三思而後行,不能再像往常那般放肆了。

  要不然他近來心情不佳,挺想要上亭台找她一敘的。

  唉,就不知道七王爺家的公主竟刁蠻到這種地步,居然動用了不少人脈對他施加壓力。也不想想他就是對她無意啊,她何必強求?

  難道她沒想過搶摘的瓜不甜嗎?

  哼!她若是敢逼婚的話,他就逃,逃到天涯海角……只是,他真的要逃,不知道觀之願不願同他一起跑?

  唉!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又不是男人,他要如何帶著她跑?

  要走,也是他一個人很落寞地走,說不準這件事再搞下去,搞得那龍椅上的老頭怒火一起,天曉得他的下場會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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