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啊!誰知道那老頭會不會哪天瞧他不爽,拿他開刀?
功臣又怎麼樣?只要他有一天官職在身,就得要任他差遺……真想要罷官而走,若不是顧及大哥,他老早就離開京城了。
唉,想到這些事,真是教人心煩;一心煩便想要瞧她一眼,若能邀她一起喝幾杯解解悶,那更是好!若是可以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靜時,那更是好上加好,只是不能……
唉!同她聊聊就好。
光天化日之下同她聊聊,應該不用再避嫌了吧,應該不會再傳出什麼教人議論紛紛的流言,毀了她的清白吧?
搖頭晃腦地踏進醉吟樓裡,進了內堂,裡頭依舊熱鬧,他閒散地梭巡一回,卻不見她的蹤影,他倚向櫃檯,狀似隨意地開口。
「二掌櫃,你家老闆呢?」
「哎呀,好久不見了,韋爵爺。」二掌櫃自櫃檯裡頭鑽出來,諂媚地堆出一臉笑意。「咱們老闆在竹園呢。」
「是嗎?」點了點頭算是打聲招呼,韋不群隨即打算往竹園走。
「唉唉,韋爵爺請留步,現在不適合過去啊!」二掌櫃急忙跳出櫃檯,不要命地擋在他的前頭。
韋不群緩緩地瞇起眼,咬牙道:「為何不能?」
這二掌櫃何時成了看門狗?怎麼他要上哪裡,他便要往哪裡攔?
「慕容小爺正在裡頭呢。」二掌櫃說得很曖昧,不光只是言詞語調,還有他的嘴臉。
韋不群看得拳頭不禁癢了起來。「那又怎樣?」他惱怒地說。
混蛋,他不是同她警告過了,慕容攸不是什麼好東西,誰都能嫁,就是不能嫁給他,她居然還同他在竹園相會!擺明不聽他的話,倘若出了什麼差錯,要是那混蛋見她不允,來個霸王硬上弓……
見他拔腿就要跑,二掌櫃忙撲了上去。「韋爵爺,別去呀,晁二爺吩咐過的,要是誰敢去打擾老闆和慕容小爺,咱們全都要回去吃自己的!」
「關我屁事?」韋不群一腳踹開他,心急如焚地想要衝到竹園,卻又見到一個
不知死活的傢伙擋在他眼前,他不禁發狠地瞇起眼。「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瞻在本爵爺的面前?」
沒瞧見他正急著嗎?若是教他給拖遲了時間,讓那傢伙把觀之吃干抹淨,信不信他拖他遊街去?
「韋爵爺,人家定了婚事的小倆口相會,你去湊什麼熱鬧?」那人道。
「你懂什麼!」韋不群飲去笑意,大聲咆哮。「觀之是姑娘家,她和一個男人私下相會,若是一個不小心……」
「可她不是和你私下相會了數回?」那人毫不客氣地反駁他。
「那自然不同,因為那時我以為她是個男的!」他幹嘛要跟這莫名其妙的路人解釋這麼多?
「可你現在知道她是個姑娘家,那你自然該要避嫌了,不是嗎?」
「我……」韋不群不禁一愣。
「人家和慕容小爺的關係可是你介入得了的,人家甫定親事,韋爵爺跟晁老闆再親,也頂多是八拜之交。」
「我……」難道他就不能站在八拜之交的角度關心她?
「難不成韋爵爺是錯將晁老闆給當成娘子看待?」
「嗄?」韋不群瞪大眼,心怦咚怦咚地顫跳著,那股詭異的巨大聲響自耳邊爆出。
娘子?他沒這樣想過,從沒這樣想過!
「難不成韋爵爺想要將晁老闆搶回來?」那人又逼近他幾步。
韋不群別過眼,壓抑著顫眺不止的心,壓根兒不想如此近距離地瞧見那張猥瑣嗯心的嘴臉。「你在胡說什麼?本爵爺沒半句話聽得懂……滾遠一點,你醜得不入本爵爺的臉。」
「我說錯了嗎?難道韋爵爺不拳現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是心戀著晁老闆,一見著有情敵出現,所以韋爵爺準備要開始反攻……啊!」
那人話未完,已教一陣拳風給打飛,堂內眾人見狀鴉雀無聲,一一回到座上。
只見韋不群略喘著氣息,有些羞惱地瞪著堂內沒事生事的人,隨即轉身朝竹園飛奔而去。
第八章
竹園
遠遠的,韋不群就瞥見兩抹身影在竹園裡,靠得極為親近,頭都快要靠在一起了……靠在一起做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湊在一塊兒,究竟是想做什麼?
韋不群在心底吶喊著,身形卻若疾風般地竄進兩人之間,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韋爺?」晁觀之微詫,吶吶地喊道。
細長的水眸直瞪著他寬闊的背,不解他怎會突然竄入兩人之間……出了什麼事了?怎覺得他的背上有著一道火?
「哦……韋爺呀!」慕容攸語調微揚頗為玩味,邪魅的臉富饒興味。
「慕容攸,你方才在做什麼?」韋不群低咆一聲,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此時惱怒地瞇起,見慕容攸端起一張可惡的笑臉,他不由得更惱。
「我?」慕容攸勾起的笑意陰狠得很。「沒做什麼,只是和我未來的娘子閒聊罷了。怎麼,我同我娘子閒聊,難不成也要經過你的允許?你雖是官職在身,也未免管太多了吧?」
「你胡說什麼?你是拐著彎罵我拿官職壓人不成?」聞言,韋不群氣得跳腳。
「咦?我說了嗎?」
「你!」韋不群氣得哇哇大叫,卻又不能拿慕容攸如何,省得說他為官欺民。
慕容攸這人向來伶牙俐齒得很,不但滿肚子壞水、心機重、城府極深,真要同他爭論,自己絕對佔不上好處。
放聰明點,他應該要拉著觀之離開他。
「韋爺,你先別惱,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會突然跑來這裡?」晁觀之適時地站出來,替兩人解圍。
「我……」聽見她柔軟的聲調,韋不群一肚子的火消了大半,瞪了眼一臉慵懶的慕容攸,撇了撇嘴地說:「我只是來瞧瞧妳……」
「得了,真是個不識相的東西,明知道人家小倆口正熱絡著,你跑到這裡做什麼?」慕容攸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甚至走入兩人之間,放肆地牽著晁觀之的手,掛在臉上的笑帶點惡意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