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伊蓮還好嗎?」菲利普眼角隱隱泛著淚光。「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媽媽半年前就得胃癌過世了!」看著他的淚光,伊蝶漾仍舊無動於衷,現在才流下一兩滴淚已經太晚了,媽媽已經看不到。
「什麼?!伊蓮……伊蓮死了?!」菲利普感到胸口一陣悶痛,一張臉揪了起來。
伊蝶漾說完,轉身就要離開,菲利普一手抓住她。
「你是伊蓮為我生的女兒,我……我要好好的補償你!」菲利普懊悔萬分的說。
他辜負了伊蓮,不能再對不起他的女兒了!
「不需要!我從來就不想要什麼補償,沒有你我都能長這麼大了,我相信,以後的日子沒有你,我還是能過得很好。」伊蝶漾冷冷的說,撥開他的手,撇下痛苦後悔的菲利普,轉頭就走。
柏克萊夫人迎向她,牽起她的手。「蝶兒,你今晚表現很好,在場所有的男士沒有不為你的魅力傾倒。」
「謝謝夫人的稱讚。」
「我就知道把你交給約瑟夫是最正確的選擇,瞧他把你調教得多好,舉手投足比那些真正出身名門的淑女更具風采。」
約瑟夫……她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現。
他說他會同他父親一塊出席的,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一流的貴公子才能教育出一流的淑女……蝶兒,你喜歡他嗎?」柏克萊夫人怪異的覷著她。
「什麼?!」伊蝶漾聞言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她憶起了昨晚徹夜的纏綿,羞怯的火焰燒紅她的臉頰。
「約瑟夫啊!你對他的感覺如何?」柏克萊夫人把她的表情清楚收進眼底,嘴角噙著抹詭異的微笑。
「夫人,你……你別胡亂猜測了,我和約瑟夫沒什麼的。」伊蝶漾撇過頭去,她的目光銳利得像把劍,好像能輕易割開謊言。
「是嗎?」光是聽到約瑟夫的名字就臉紅,這還沒什麼?不過柏克萊夫人也不點破,她有一個更好玩的遊戲要繼續。
「約瑟夫看不上我的。」伊蝶漾低垂著頭輕喃。
「蝶兒,過來,那個男人來了!」柏克萊夫人牽著她的手,往宴會的入口處走去。
「那個男人?」伊蝶漾心慌的問。
「就是我要你去迷惑的那個男人。」柏克萊夫人對著她點頭微笑。
伊蝶漾抬起頭,對著她的視線望去——約瑟夫!
還真給亞倫說中了,其實柏克萊夫人之所以把她交給約瑟夫訓練,就是要撮合他們兩人!
伊蝶漾欣喜若狂,柏克萊夫人則把她興奮的表情看在眼裡。
別高興的太早呀,伊蝶漾,世界上的事往往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約瑟夫遠遠的就看到伊蝶漾。
她多美,多高貴,他自得的看著他的學生,美麗、大方、是個真正的淑女。
「蝶兒,他就是你的目標。」柏克萊夫人一邊走一邊在她耳旁笑道。
伊蝶漾的眼神一直注視著身著白色西服,挺拔迷人、丰神俊朗的約瑟夫。
「就是約瑟夫……」
約瑟夫!她傾心的男子!
「身旁的男人!」柏克萊夫人在她耳旁殘忍的說道。
「什麼?!」伊蝶漾的臉一下子刷白,她難以置信的望著身旁高貴的婦人。
「柏克萊夫人,好久不見了!」溫文儒雅的老年紳士,風儀得體。
「伊蝶漾,你沒事吧?」約瑟夫眼尖的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微皺著眉頭問道。
伊蝶漾不敢望向約瑟夫的目光,她心碎的避開視線。
柏克萊夫人是個多麼殘忍的女人啊!
「好漂亮的小姐啊!」跟他的約瑟夫很匹配啊!
「路易斯,蝶兒是我的遠房親戚,從台灣來法國旅行,看了一本湖濱散記之後,非要我帶她去普羅旺斯玩不可,但我哪裡有空,不如你這次帶她回去玩玩。」柏克萊夫人笑看著高尚的老紳士。
這是怎麼回事?約瑟夫看著伊蝶漾發白的臉色,和柏克萊夫人的提議,他腦海裡不解的猜測著。
「是嗎?改日讓約瑟夫帶你一同去普羅旺斯,還可以參觀侯昂家的酒莊。」路易斯注意到他驕傲的兒子,頭一次這樣心繫一個女人。
「蝶兒,發什麼呆呢?約瑟夫你是見過了,可路易斯你今天第一次見面的吧!」柏克萊夫人望向伊蝶漾。
伊蝶漾看著她,柏克萊夫人的目光像是在提醒她,她答應過要報恩的。
沒有柏克萊夫人就沒有今天的她。
沒有柏克萊夫人就不會認識約瑟夫。
沒有柏克萊夫人她今天什麼都不是,更遑論今天能站在這裡,讓阿貝斯家的人難看。
「侯昂先生您好,我有這個榮幸跟你跳一支舞嗎?」伊蝶漾朝著老紳士頷首微笑。
「小姐的要求讓我受寵若驚,能夠跟小姐共舞是我的榮幸,可是小兒約瑟夫的舞技精湛,他帶你跳舞會比我更好,我應該跟柏克萊夫人跳才對。」路易斯謙謙笑道。
她怎麼還能跟他共舞呢?
柏克萊夫人要她迷惑的就是他的爸爸啊!
即使她想痛哭,伊蝶漾依舊心酸的笑著。
「說的是什麼話,好像老骨頭就得對著老骨頭,我就不能跟約瑟夫跳舞嗎?」柏克萊夫人喔怪著。
「來吧!我想念著與你共舞的感覺,今晚就讓我重新回味。」路易斯擅自牽起她的手,像兩個年輕人點頭微笑後,半拉著柏克萊夫人走進舞池中央。
「這是怎麼回事?」約瑟夫低頭問她,他直覺有異。
「別問我,我……我也不知道。」伊蝶漾轉過身拿起長桌上一杯雞尾酒,一口就幹完。
「你怎麼會不知道?難不成……禮物的主人就是……」約瑟夫聰明的腦筋一閃,不安的說。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柏克萊夫人要把我送給你爸爸!」伊蝶漾又拿起雞尾酒灌。
她也許該慶幸自己學會了喝酒,因為現在正是需要酒精麻痺腦子的時候,太冷靜的話,只會讓痛覺活生生的撕裂自己。
「開什麼玩笑……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女人,是我父親的禮物?!」約瑟夫難以置信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