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真該一口吃了她,好過現在他想念得不得了。一想到以後,能夜夜看著她的睡容,他就幾乎掩飾不了內心湧起的衝動。
瞥見那件跟皇上下棋所穿的衣物,東方非一陣憎惡,冷聲說:
「等皇上出門後,把這件衣服拿去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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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一陣大雨伴著雷聲,造訪了樂知縣。
阮冬故領著王十全奔進屋簷,叫道:
「王兄,真不好意思,你渾身濕透了吧?」
王十全撢撢袍上濕氣,笑道:
「還好還好。倒是懷真,妳寫的這些案子可別弄濕了。」
「弄濕就算了,我可以再重寫。」
「懷真,妳真厲害,別人審案妳竟然能牢牢記住。」王十全語帶玄機地說道。
下午他以京師貴族之名,拜訪縣太爺,指名懷真招待。原本要探懷真虛實,哪知聊著聊著,她興致勃發拿出她寫的破案實錄,兩人就研究起來。
有些案子破法很奇特,連他也大感興趣起來,如果懷真是阮東潛,案子應當是懷真破的,她如數家珍是理所當然,只是偶爾細微處,她想老半天才想起來。再者,他發現她為人直爽,說聰明是有點聰明,但遠遠不及東方非,除非東方早在十多年前認識主簿阮東潛,一一為她設局破案,否則她絕不可能件件案子巧妙偵破。
「王兄,雨真大,看來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這樣好嗎?縣府內有夜宿的值班房,你到那兒換件乾爽的衣物,免得受涼了。」她客氣笑道。
這簡直是老天賜的機會!他腦中動得極快,連忙應聲,跟著她走上遮雨長廊。
「公子,我去讓轎子進屋吧。」小蓮子低聲說道。
「不必。青衣回去了?」
「他下午拿藥方回去,奴才親眼看見他走出縣府的。」
王十全抿嘴笑了。此刻東方正在東方府裡,就算青衣能通風報訊又如何,他也要看看向來擅於隻手遮天的東方非,如何能猜到老天此刻給了一個最好機會?
來到值日班房,阮冬故笑道:
「王兄,請。對了,你家隨從也一塊換吧。」
「懷真,妳不換嗎?」
「也對,我已經有點受寒了,再涼下去,我可能會被我家義兄罵呢。」
見懷真要跟他一塊進房換衣,他反而一愣,壓住門板,瞪著她道:
「妳確定要換?」
阮冬故大剌剌笑道:「當然!」
「慢著……這裡有兩間,兩人各一間吧!」他主動道。東方非十分喜愛這名男寵,姑且不管其他,如果真是女子,那他這個皇上豈不落得調戲臣子妾室的臭名?
「也好。對了,王兄,你看了這麼多案例,有何感覺?」她忽地問道。
王十全沉思片刻,真誠道:「破案之人必是奇才。如果皇朝內多是這種官員,那真是萬民之福了。」
萬民之福嗎?她露出淺笑,跟他點了個頭,走進另一間值班房裡。
她注視屋內良久,才歎息:「一郎哥說得沒有錯,事有一體兩面。他疑心過重,但心思放在百姓身上時,也就是個好皇帝了。」語畢,她渾身濕透,略感寒冷,走到半透明的屏風後,拉開腰帶--
第十一章
「小蓮子,去看看是男還是女。」王十全道。
少年太監一怔,遲疑地領命。皇上十分看重東方非,如果裡頭真是女子,就算他是太監,這樣看了……必會遭到東方非的報復,但皇上下令,他不得不從,只得走到紙窗前,舔了舔口水,要戳一個小洞看分明。
「等等!」王十全突然叫住他,看向長廊另一頭走來的親隨。如果他沒記錯,此人叫唯謹,也是縣太爺的親隨之一。
與其由跟隨他的太監去看,不如嫁禍給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他立時使個眼色,小蓮子暗鬆口氣,上前道:
「這是唯謹爺兒嗎?」
唯謹執起燈籠,一看是下午來的貴客,忍氣吞聲道:
「二位有事嗎?是缺傘呢,還是要叫轎進屋,在下都可幫忙。」一夕之間,自京師來的貴人,全都看中那個貪污的懷真,縣府上下競相巴結,哼。
「這種小事,都有隨從去做。是我急著回府,煩請兄台進去轉告懷真一聲。」
京師來的人,都是動口不動手的貴族。唯謹沒說什麼,推門而入,看見屏風後正在換衣的人,喊道:「懷真,王公子要回府了!」語畢,又走出來,對王十全問道:「還有事嗎?」
王十全瞇眼,立問:「懷真是男還是女?」
唯謹一頭霧水,答道:「是男的啊!」
「男的?屏風後的身子是男的?」
「當然是男人!就算懷真是前任首輔的男寵,也還是個男人,有問題嗎?」亂七八糟的。
王十全等他離去後,沉聲喚道:「小蓮子。」
「是,奴才馬上看。」少年太監瞇起眼,從紙窗小縫裡看去。
衣物掛在屏風上頭,看不清人臉,但有人正在換衣衫。這人轉了一圈,前胸平坦,正在解褲頭,他臉一紅,立刻退後。
「啟稟皇上,懷真是男的。」他小聲說道。
王十全瞇眼。這怎麼可能?明明怎麼看都像個姑娘家啊!尤其下午與她共處,她行事有男兒的豪邁,但膚細如女,眼如秋水,骨纖柔美,脫不了女兒家的本質。
他想直接入房,但最後一道疑心始終未褪,萬一是女人,他看見她裸露嬌軀,君臣恐怕真會有心結了。尋思片刻,他以耳語的聲量道:
「小蓮子,立即起程,請大夫到鳳宅去。」
「是。」
屋內--
「……我還要脫褲子嗎?」
「不用不用。程七,你的臉真紅。」她從床底下爬出來,笑道。
程七惱,無言地瞪著她,而後只能暗怨自己遇人不淑,當初跟錯了人!
她抱拳,正色道:
「這次多謝你了。」一郎哥膚白,懷寧膚黑,實在找不出與她相像的膚色。
程七迅速拉好褲頭,穿上衣物,道:「不算什麼,我只是照做一郎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