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斷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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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一郎哥真聰明,是不?程七,幸虧你來,不然這回我可真要完蛋了。」

  程七抿嘴,並未答話。他自鄰縣趕來,是為了初五那天祭拜戰死兄弟,他完全不知她身陷危機。與其說他來救她,不如說,冥冥中兄弟們在保佑她這個阮侍郎,但這種話他不會說,以免她感傷。

  「懷真,妳不惱皇上這樣對妳嗎?」只管她是男是女,卻無視她浴血殺敵的汗馬功勞。

  她聞言,柔聲道:

  「有點惱兒,但惱都惱過了,現在我只希望他能盡早回京。國不能一日無主,他現在在民間,實在太浪費了。」而她,也等著應付完這個執意要分她男女的皇上,就能繼續做她的親隨了。

  思及此,她歎了口氣,還得趕回家完成她跟一郎哥合謀的詭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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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鳳宅,她猛打噴嚏。

  「咦,王兄,你怎麼來了?」她訝道。

  王十全起身笑道:

  「下午妳有輕微的風寒症狀,我怕這場大雨讓妳病情加重,特地請了縣內名大夫過來為妳看診。」

  她吃了一驚,直覺看向鳳一郎。

  「我家義兄懂得幾分醫術,用不著麻煩了。」語畢又咳了好幾聲。

  王十全連連避開,神色有點厭惡道:

  「正因只懂幾分,才怕診錯病情。大夫都請來了,懷真你就讓他看看吧……」後頭的話又被她的噴嚏給打斷了。

  鳳一郎見她小臉異樣通紅,明顯風寒加重。他不太贊同地道:

  「妳又淋雨回來了嗎?」

  「沒有,一郎哥,我連衣物都換了才回來。是夜裡風冷,我老想發抖呢。」

  「唉,妳先回房,我去煮碗熱水,妳喝下後,就請大夫來看,至於王兄……」

  「我十分關心懷真,不如就在……」本想說她房內,但又怕她病情影響到他的龍體,遂答道:「就在門口看看,我才安心。」

  「這也好。」鳳一郎扶她走進房內。

  從門口到床上,不過十步距離,王十全親眼盯著她疲累地爬上床。

  鳳一郎將床幔放下一半,遮住她的臉,同時為她蓋好棉被,道:

  「我怕她見風,請王公子見諒。」

  「當然不會。我也希望懷真病情好轉,改天再與我討論那些案例。」他道,同時使個眼色,讓小蓮子搬過凳子,讓大夫坐在床邊,不讓她有絲毫的逃避。

  「王公子能與我家小弟討論案例,她一定十分快活。」鳳一郎意味深長地說,疼惜地看著她微笑的小臉。

  「是啊,我很開心,一郎哥,真的。王兄懂得許多,有時我不用說,他便已料到結果,由此可見,王兄對這些案例早有些經驗了。」

  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高興皇上頗為聖明嗎?鳳一郎暗自氣惱。她這樣的性子,一定會比誰都先走!

  床幔之後,伸出白皙結實的手臂。大夫認真地把起脈來。

  王十全試探地說:

  「懷真,妳要有空,這幾日將它寫完,我請東方想辦法付梓,分發給各縣縣令,從此辦案也方便點。」他是隨口說著,視線不離床上的人兒。棉被下的身體未動,他也一直盯著,絕不可能有機會偷天換日。

  她一喜,叫道:「好啊!一喜既出,駟馬難追!」

  鳳一郎瞪著她。

  她立刻扮個鬼臉,又咳了幾聲。

  「駟馬難追!」確定床幔後的是懷真,王十全揚眉看向大夫。「老大夫?懷真病況很嚴重嗎?」

  「不算嚴重。這陣子氣候變化甚遽,有不少人都受此風寒,老夫開個藥方,喝個幾天就沒事了。」

  「多謝大夫。」阮冬故笑道。

  王十全瞇眼,耐心等著老大夫寫完藥方,交給鳳一郎後,他命令:

  「小蓮子,送老大夫出門。」

  小蓮子領命行事。

  王十全見鳳一郎要關上房門,掀起床幔讓他倆聊天。他深怕感染,立刻道:

  「我也要走了,懷真,改天再來看妳。」

  「王兄不必多禮,過兩天我一定將案例一個也不漏的交給你。」她提醒道。

  王十全應了幾聲,走出鳳宅。小蓮子早拿著傘在門口等著。

  「如何?」

  小蓮子垂著臉,小聲道:

  「老大夫說,是名男性,練過武,只是近日被風寒感染,體虛了點。」

  「好!你捅出的好樓子!」

  小蓮子立即跪地。「皇上聖明,是小蓮子多嘴,是小蓮子井底之蛙,這世上真有這麼像姑娘的男子!請皇上饒命!」

  王十全哼了一聲,不理會他的求饒,尋思道:

  「難怪東方胸有成竹,不怕我掀他的底。這懷真果然是個男孩,只是……斷指未免太過巧合,即使不是女扮男裝,不表示懷真不是阮東潛。」既然不是女子,阮東潛為何詐死?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如果能證實懷真是阮東潛,那麼棄官潛逃的罪,也是重罪一條。

  黃公公看過阮侍郎,如果找他認人,便可真相大白,只是往返兩地,最快得花一個多月,他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待這麼久。

  既然如此,反正兩人定是同一人……略施小計,捏個假證據出來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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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

  鳳一郎嘴裡道:「懷寧?」

  門外的聲音冷靜地響起:「都走光了。」

  鳳一郎掀起床幔,盯著她異紅的雙頰,再移向她身後,緊靠在床牆上的青衣。

  「麻煩青衣兄了。」他十分感激。

  青衣略為尷尬地下床,施禮道:

  「方纔冒犯小姐,請勿見怪。」

  「哪兒的話,還多虧青衣兄的幫忙呢。」她道。連夜大雨,不如再次先下手為強,以定時大雨打造一個時機,正逢青衣跟她受風寒,可冒險一試--這正是一郎哥大膽的想法。說起來,她覺得一郎哥真是大材小用,將才智都浪費在她身上了。

  鳳一郎坐在大夫先前坐的凳子上,親自為她把脈。

  他眉頭緊鎖,過了會兒,接過懷寧的紙筆,沉默地寫下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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