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愛說笑!」她綻出如花笑靨,「殿下登基為帝,是咱們的光彩,我該額手稱慶才是。紫藝這就去吩咐廚子準備好酒好菜,恭賀殿下。」
「我不餓。」瑾棠拒絕她的離去,壓住她的身子,粗魯地直接扯開她的衣裳,張開口就要吻下。
他的碰觸讓她戰慄,身體不由自主地反抗,下意識地避開他逼近的同時,她如遭雷擊地看見他那雙瞭然的雙眸。
他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了!
獻出自己之後,她笨得連心也跟著失去。
紫藝倉皇地別過頭,強抑住心頭的慌亂,再也不願見到他俊美的面容。她會武裝好自己,真心誠意地祝他幸福。
她低喃,「殿下請歇息,紫藝先下去了。」
「不准走。」
「我……人不舒服,今天是否可以……」
「你得留下。」他強悍地不接受任何拒絕。
「為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非得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嗎?就算有許多女人可以忍受沒有情愛的交易,可她就是學不來。紫藝聲音破碎,最後緊緊地咬住唇,吞下所有的悲哀。
他懲罰似的用力吻住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開。
「記住,我才有資格說話。」
「是,紫藝知道了。」咬牙苦撐,再多的屈辱她都得忍下,畢竟她只是個出賣身體的侍妾。
「明著你是柔順了,可骨子裡卻心有未甘,想走卻礙於我的身份而委屈自己。紫藝,我不喜歡口不應心的女人,」瑾棠輕輕地玩弄著她小巧的耳垂,「你明知故犯喔。」
她無言以對,秀眉微顰,在知曉他要娶別的女人後,他還奢望她捧著自己的心受人踐踏嗎?
老天爺究竟還要在她身上降臨多少磨難?!
「你的反抗肇因於我要成親嗎?」他明知故問,審視著她小臉上的痛苦,「我說過,既然賣給了我,這輩子你就只能留在我的身邊,不管我去了哪裡。」
「殿下別多心,除了賀喜之外,紫藝……當真沒有任何想法。」她淒楚的眼光哀求著他。
「記住,今生你是我的女人,我唯一要的女人。」他的眼神極為認真,隱藏在黑瞳後的,是顆真摯的心。
她想摀住自己的耳朵,怕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圍牆輕易地被攻陷。多想無益,誓言聽多了也不會因此成真,要她相信他的真心嗎?不。
就當自己死了吧!
只要心不再為他悸動,淚不再被他牽引,她就不會有牽掛。
紫藝笑著流下眼淚,並未回應他的話。
紫藝以為自己不會看到的一幕,終究還是出現了。
瑾棠挽著王承相的千金,笑容可掬地在庭院中散步,剎那間,空氣彷彿凝住,寒意直至心底。
狼狽地躲到樹後頭,明知道絕望,卻又忍不住地偷看他們,看著瑾棠溫柔地為王寶華撥弄被風吹亂的頭髮,看著他為她展現笑容。
等到他們走遠,紫藝不禁笑了,笑得連淚水都流出來。
還盼什麼呀,瑾棠說過的誓言,只是為了安撫她!
淚珠不斷地墜落,她乾脆連擦拭都省了。她告訴自己,今生就哭這一次,過了今天之後,她絕不為他再掉一滴淚,因為那只是浪費而已。
只是心中的不甘,豈是如此輕易就能平息?
她提足直奔,想到杳無人跡之處獨自傷心,如果再待在這兒,她怕自己無法承受這種痛苦。
「紫藝,你怎麼了?」迎面而來的黑念璣捉住疾奔的她,瞧見她滿臉的淚痕,不禁嚇了一跳。
「放手,我沒事。」
「你哭了……為什麼?」
「讓我走。」
「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商量,就算沒有辦法解決,我也願意聽你說。」他善意地想為她做些什麼,想知道發生什麼事,讓她如此失控。
「別管我!」她倔強地別過頭。
靜默片刻,黑念璣領悟到原因,卻是無能為力。「唉,殿下是未來的君王,你何苦委屈自己,既然選擇這條路,就該預知將會發生的事情,多看開點吧!」
「我不想回來的,當初摔落山崖,為何不直接讓我死去!」紫藝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責難全寫在眼中,悲哀在心底流竄,「他……好狠的心,強硬地闖入我的生命中,不肯放過我。」
「找回你是個錯誤嗎?」黑念璣只能歎息,「本以為冷情如你,能安然地度過這些,誰知……你不該奉上一顆真心啊!紫藝,殿下娶王家大小姐已是事實,即使你再不願,也是無法更改的,學著接受吧!」
她能拒絕嗎?打從瑾棠介入她的生命開始,她哪一次成功地違逆過他的意思呢?曾經鐵了心想逃,結果卻連極力保護的心也跟著淪陷,遺落在他身上。
夠了,她已然付出太多,已經失去所有的人,是該感到麻木。
只是她的心為何仍然會痛,淚水仍然會流,見到他與別的女子親暱的接觸,仍然會嫉妒?
原來她也只是個平凡的女人,無法有鋼鐵般的意志。
「我想忘,卻做不到。」陷入情網的她,也只能自憐自艾。黑念璣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說:「保護好你自己,別讓殿下傷害你。」
「怎麼樣才不會讓他傷害到我?」紫藝悲切地發出嗤笑,「他是個掠奪者,將我的所有都拿走,而我除了傻傻的等,還能怎麼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笑我不自量力,以為麻雀可以變成鳳凰?」
「我從沒有把你當成那種女人!」他低吼,「你是紫藝,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
「謝謝你的安慰。」她意興闌珊,話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如果我有那麼好,那老天為何喜歡處罰我?小時候,爹爹因為家貧把我賣了,過了好久的時間,我好不容易不再怨天尤人,辛辛苦苦學會功夫,以為終於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束西,結果竟失去武功。好,這我也認了,現在,殿下可以為自己的前途拋棄我,而我居然連崩潰的理由都沒有。所有的惡運都讓我碰上,你說,我的人生還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