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弄來這個的?」
「秘密。」
龍無雙搖頭晃腦的回答,接著拿著面具,替羅夢與自個兒,分別仔細戴上。不一會兒功夫,銅鏡內的兩位絕世美人,已變成了兩名俊美的文士書生了。
接著,龍無雙又拿出一小瓶藥瓶。
「接下來,把這個喝下去,就成了。」
「這又是什麼?」
「可以變聲的。」
羅夢笑出聲來。「你的玩意兒還真多。」
「不然,你以為我這幾年來,是怎麼闖蕩江湖的?」她得意的笑著,倒了兩、三滴藥瓶裡的藥膏,滴進兩人的水杯裡,拿調羹和一和,跟羅夢一塊兒喝了。
她們直等到一刻鐘之後,藥效發作,才穿著女扮男裝,慢條斯理的走出客棧。如此徹底的變裝,徹底瞞過旁人的耳目,就連鐵索都沒有注意到。
兩人相視一笑,接著翻身上馬,往芙蓉院的方向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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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院,銷金窟。
當然,也是銷魂的地方。
經過一夜的喧嘩,黑夜將近,當天際微光乍現時,芙蓉院終於也安靜了下來。
芙蓉院的後門,被人悄悄打開,仔細一瞧,親自送客出門的,竟是那名滿天下的花魁楚憐憐。
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早已牽著三匹馬,悄無聲息的等在那兒。
瞧見鐵索,扮成書生的龍無雙,不禁挑眉回頭。
「憐憐,是你通知他的?」
花魁彎身福了一福,舉手投足,姿態極美。
「龍公子和羅公子身份貴重,憐憐不敢冒險,所以讓人通知了鐵大俠前來護送,請兩位公子多多見諒。」
「憐憐這話客氣了,就怕你以後不歡迎我們前來打擾呢。」羅夢柔聲開口。
「公子們要來,憐憐求之不得。」楚憐憐溫柔的一笑。「兩位公子,往後若是想見憐憐,憐憐定會推去所有邀約,在芙蓉院裡備宴候著。」
「太好了!那麼,我們改日再來捧場。」
「多謝兩位公子。」
「我們才要謝謝你呢!」龍無雙笑道。「好了,打擾了你一晚,想必你也累了。夜涼露重,這兒又有鐵索在,你就安心先回去歇息吧。」
「多謝龍公子關心。請兩位公子,回程時小心慢走。」
憐憐曼妙的再度福身,在婢女的陪同下,一直等到兩位貴客,跟鐵索一起上了馬,離開視線範圍後,這才轉身回到芙蓉院裡,合上了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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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提供的線索,果然正確無誤。
循著楚憐憐提供的線索,龍無雙派人一路追查,從小角色,追查到了大角色,花了幾天幾夜的時間,才找著那幫犯人的蹤跡。
她讓手下繼續追查,自個兒則是拿著厚厚一疊的證據與資料,得意洋洋的乘著轎子,趕到了刑部。
來到刑部門前,連轎子都還沒停穩,她就迫不及待,匆匆下了轎,往裡頭走去。
鐵索面無表情,跟在一旁,護送著她進了門。
「相爺人呢?」她逮著一個官員,劈頭就問。
官員嚇得臉色發白,吞吞吐吐的回答:「呃——呃——相爺在長風廳——」
刑部裡頭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認識這令人頭疼的護國公主,所有人也都曉得,她在前些日子,更是嫁給了以前很可敬,現在是可敬又外加可憐的相爺。所以,整個刑部的人,眼睜睜看著她闖進來,卻沒一個敢擋她的路。
龍無雙如入無人之境,興沖沖的穿堂過院,終於來到了長風廳。她也不待旁人通報,逕自就推開門,闖了進去,揚聲喊道。
「公孫明德!」
長風廳裡,除了公孫明德,還有著刑部尚書與侍郎,幾名城內的捕快,也都聚在廳內議事。
瞧見是她,所有人皆是一愣,接著一個個就像是被針刺著屁股似的,火速跳起來,連忙起身做揖。
「公主。」
「甭和我來這一套!」她擺擺手,不讓人行官禮,只是大剌剌的走到公孫明德面前,志得意滿地將手裡的冊子,直接扔到他桌上。
公孫明德坐在桌後,一動也不動。打從她進門,無底的黑眸就望著她,直到她走到了桌前,扔下這本冊子。
「公主大駕光臨,恕下官有失遠迎。」他看都不看那本冊子一眼,緩緩的起了身,面無表情的拱手。「不知公主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龍無雙皮笑肉不笑,不客氣的諷道。
「我今兒個會來,只是為了那三樁血案。不過,若是打擾到夫君您辦公,那我還是回去好了。」她把「夫君」二字,喊得可酸了。
說完,她抓起冊子,就要轉身離開。誰知道,公孫明德卻突然出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她想要抽手,卻抽不開,不禁瞇著眼兒,對他微笑。「小女子人微言輕,知道夫君您公務繁忙,怎敢再多加打擾?」
「若怕打擾,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他冷聲說道,早把她的性子看得一清二楚。
她甜甜一笑。
「我呢,不過是不小心得到一些線索,又不小心循線,查到了作案的兇手,所以才會前來刑部,打擾夫君您啊!」她笑得更甜,話裡挖苦的意味,卻也更重。
「不過呢,我這才想到,夫君您才高八斗、智識卓絕、無所不知、過目不忘,哪裡需要小女子來多嘴多舌呢?」
夫妻二人你來我往,說了半晌的話,旁邊的刑部尚書、刑部侍郎,跟眾多捕快們,全都低著腦袋,沒一個敢吭聲。
古語有云,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這兩人的家務事,在場的大官小官們,不但不敢管,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到時候「斷」的,會是自個兒的腦袋。
縱然龍無雙極盡挖苦之能事,公孫明德卻也不氣,反倒鬆了手,淡淡說道:「公主一心為民,能自行推敲出命案兇嫌,也是好意。但是,破案抓凶實在絕非一介女子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