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穎初不明白他的心緒轉折。但看得出他是真的被她給惹惱了,若是她再開口說出一言半語,恐怕真要被他打暈或點住啞穴了。
她抬眼望著阮慕光,只見他的俊顏緊繃而陰沉,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江穎初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任他抱著她走向茫茫不可知的未來。
第四章
江穎初萬萬沒有想到,阮慕光竟會將她帶進客棧,而且還向掌櫃的要了一間房——只要了一間!
在帶路的店小二曖昧的目光下,她被阮慕光抱進了房裡,並且扔上床去!若不是她的穴道仍被點住,她肯定會當場驚跳起來!
他為什麼要帶她到客棧來?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如果他想侵犯她,又何必大老遠的將她帶到這兒?而且,在將她扔上床後,他又出去不知跟店小二吩咐了什麼,才又踅了回來。
看他關上了房門,江穎初的心中驚恐萬分,深怕他會突然撲了過來,但他只是繃著一張臉坐在桌邊,不但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江穎初實在猜不出他究竟有何打算,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只能忐忑不安地盯著他沉默的側臉,時間彷彿凝住一般的漫長難捱。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門一開,店小二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些全新的衣裳,其中甚至連女子的私密褻衣都有!
「客倌,這是您吩咐我去買的衣裳。」店小二一臉的尷尬,畢竟要一個男人捧著女人的貼身衣物,是多麼難為情的一件事!
「放著就好,你可以出去了。」阮慕光遞了幾錠銀子給店小二。
「謝謝客倌!」一看見白花花的銀兩,店小二的眼睛一亮,立刻忘了先前的尷尬,喜滋滋地收下銀兩離開,並順手將房門關了起來。
阮慕光拿起店小二買來的衣裳,取走其中一套白色的男裝,將其他屬於女子的衣物全扔到床上,並解開了她的穴道。
「快點換上!」他冷硬地命令。
直到現在,江穎初才總算明白了他帶她到這兒來的用意,原來是要換下他們這一身濕透的衣裳。
「謝謝你。」她由衷地道謝,畢竟穿著濕冷的衣裳真的十分難受。
阮慕光嘲諷地挑起濃眉。謝他?有沒有搞錯?他們可是敵對的仇人呢!
再說,若不是他自己也因躍入水中逮她而渾身濕透,他才不會特地下山來張羅這一切,早就直接揪著她上暗風堡去找那個魔頭了!
「廢話少說,快點把衣服換好。」
「可是你……」江穎初捧著衣物,卻遲遲沒有動作,她遲疑地輕咬下唇,為難地說道:「你在這裡,我……我要怎麼換?」總不能要她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吧?
「怎麼不能換?當你膽敢跳入水中企圖潛逃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此刻的下場?」要不是她不顧一切地想逃脫,此刻他們兩人也不會渾身濕透、狼狽不已!阮慕光愈想愈生氣,口氣也不由得火爆了起來。
「動作快!我可沒時間跟你耗在這裡!你要是不快點換,等會兒我就親自動手幫你!」
「你——你怎麼可以……你不是君子!」江穎初氣惱地指控,緋紅的雙頰熱得幾乎快冒煙了。
「對付你這個狡猾詭詐的魔頭之女,我又何必當個君子?如果你不想要我替你『服務』,那就快點自己動手!」
冷冷地撂下恫嚇之語後,阮慕光便轉過身去,接著竟當她不存在似的大刺刺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他的舉動令江穎初驚嚇過度,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有任何的反應,只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褪去了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裸背。
驚人的高溫在她臉上炸開!江穎初臉紅心跳地別開眼,小手顫巍巍地與自己衣服上的盤扣奮戰,打算趁他背對著自己更衣的時候,趕緊也換上乾淨的衣裳。
然而,正當她顫抖的小手好不容易解開第一顆盤扣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瞥見了床邊的窗子,她心念一動,下一瞬間已將手中那些衣裳朝阮慕光的後腦勺扔了過去,自己則逮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縱身躍了出去。
眼看她輕巧的身子即將躍出窗外,她的纖腰卻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硬是扯了回去。
「啊——」她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先前她已被他的飛石所傷,現在又承受了這一下撞擊,全身的骨頭登時像散了似的疼痛不堪,幾乎使不出半點力氣來了。
阮慕光怒極地抓下那些被她扔到他身上的衣裳.瞪著她疼皺的小臉,他的心中只容得下滿腔怒火,半點憐惜之情也沒有。
「看來,你是希望我親自動手幫你換衣服。」陰鷙的話語從他的齒縫間進出,瞇起的黑瞳中更是蓄滿丁狂怒的風暴。
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妄想逃走,他若是不給她一點難忘的教訓,恐怕在上暗風堡的途中她還會為了逃脫而無所不用其極,為他增添無數的麻煩!
「不!」江穎初心慌地瞪大了眼,他的話和眼中燃燒的憤怒與決心,令她驚恐萬分,而他那片赤裸而壯碩的胸膛,更令她惶亂不安。
他……他該不會真的要親手幫她換衣服吧?這怎麼可以?
「不?可是你把衣裳扔給我,不就是要我動手幫你嗎?」他沉著臉,一步步地逼近江穎初,那鷙猛的神態像極了正欲撲殺獵物的豹子!
「不!我可以自己換!真的!我自己換就行了!」
江穎初使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心慌地撲上前去,想將他手中的衣裳搶回來。
阮慕光的身形一偏,輕鬆地避開了她搶奪的手,而收不住勢的她便像是主動投懷送抱似的跌進他的胸膛。
一貼觸到他赤裸的肌膚,江穎初簡直快羞窘而亡!血液霎時全逆衝上了她的臉,令她粉嫩的雙頰登時紅似晚霞。她想推開他,可又沒有勇氣將手抵上他光裸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