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也明白自己絕不後悔今晚的決定,除非你一點也不愛我,或者根本只是玩弄我的感情而已?」
「我若不愛你,何必如此辛苦追求呢?」他露出萬分疼惜的眼神。
齊方榆露出淡淡柔情的微笑,那是頭一次在她嬌容上出現的明媚笑容。「有你這句話便夠了,請你從現在開始好好愛我,給我沒有虛情、沒有背叛、沒有欺騙的一顆真心;而我也願意給你我的一切,包括毫無保留的愛戀。」
如果此時此刻是世界末日,那麼他將帶著滿足的笑容離開人間,因為還有什麼能給他如此無比的歡愉與快樂?齊方榆的一番話教他上了天堂,上帝終於聽見他的祈禱,將他奢求的一份真情帶至他的眼前。
秦方洛緊緊摟住她微顫的身子,彷彿害怕他剛剛聽見的話語是夢境幻影般,得用溫熱的身軀接觸來證明那真實的存在。「是的,小榆,不論你是否願意承認愛我,我都願意用一生一世的真心來愛你。這一生我只要你一個女人,絕沒有虛情假意,更不會欺騙背叛。」
淚悄悄自她臉頰滑落,像是山盟海誓的見證,證明他的一顆真心,也證明她願意將自己的一輩子交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手裡。
頭微往上仰,將濕潤輕顫的唇毫無保留地印上他的。「謝謝你愛我,方洛。」
*** *** ***
陣陣催人的電鈴聲從客廳傳來,他們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
嫣霞瞬間染紅了齊方榆的雙頰,她靦腆羞澀地拉了拉薄被,對於改變關係的第一個清晨有些不太適應。
對於她的羞赧,秦方洛瞭然於心,俯身過來在她臉頰上甜蜜一吻,貼心地微笑:「我去趕這個不速之客,你再多睡一會兒。」
輕輕一吻便讓她覺得身體火燙燙地,齊方榆默默點頭,隨後又鑽回被單裡,僅露出一張精緻柔美的臉蛋在外,與他相視一笑。
不過待秦方洛掩門離去後,齊方榆立刻從床鋪跳下,在浴室找到已烘乾的衣服慌亂穿上。她可不希望他再進門時,自己仍穿著他的T恤躺在床上,那太曖昧煽情了,換回自己的衣服會讓她自在些,起碼不會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沒後悔昨晚的告白,只是她一定是氣昏了,才會藉這種方式報復父親!
經過一個晚上的心情沉澱,對父親的怨歎不再那麼強烈,也許秦方洛說的對,一個男人能為亡妻鰥寡十幾二十年並不多見了,她不能一味要求自己父親空守著母親的靈位,不讓他追求人生的第二春。終究她會長大、嫁人,將來誰來照顧年邁的父親呢?
在追悼母親的同時,父親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齊方榆訝異地發現,她對鍾妍穎的恨意竟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其實自己根本不恨她,自己只是害怕父親被母親以外的女人搶走,只是害怕不能再獨享父親的寵愛,她只是害怕這些而已。原來她一直躲在自己的象牙塔裡,當秦方洛給她一條纜繩從塔裡爬出來,她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可怕。
豁然開朗的思緒使她心情愉悅,只是接下來該如何面對秦方洛的問題卻令她坐立難安。
經過昨晚,對他的情感更加濃烈了。當她生氣時,他會扮開心果,逗她樂、逗她笑;當她嚴肅得像個惡後娘時,他總是像個小丑般地耍寶,讓她忘記自己的矜持;當她難過悲傷時,他又能扮心靈導師,指引她走出迷津。
秦方洛帶給她的,總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過他已經出去老半天,說好去打發這不速之客,怎遲遲不見他回房?
齊方榆在房裡徘徊,心裡忐忑猜疑來者到底何人,好奇之餘便跑到門後半掩房門,暗暗窺視門外客廳的動靜……
這客廳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方洛在學校的那群拜把兄弟。一群身形健碩的男孩似乎看不見主人家臉龐上的面有難色,既喧嘩又叫囂地闖進秦家華麗的大客廳,個個彷如自家人似或躺或臥地鑽進柔軟又寬大的沙發中,全都擺出最隨性自在的姿勢。
「好熱喔!老么,有沒有汽水喝?」宋凱傑排行老大,自然挑了最舒適的單人沙發坐下,秦方洛都還未從玄關進來,他便先開口吆喝著。
這下子麻煩了,萬一讓他們撞見齊方榆在這兒,那豈不是毀了他和小榆好不容易才建築起來的感情?秦方洛臉色剎是難看,但面對這群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他不能過河拆橋將他們統統趕出門去,只好小心翼翼地應付他們,免得惹了房內的佳人不開心。
「真不巧,我家女傭還沒把冰箱補貨。這樣子好了,我請大家去麥當勞喝可樂,喝飽再回來這裡玩個夠。」邊說他邊從玄關抽屜拿出張千元大鈔,似乎也沒走進客廳的打算,看來他是想直接在玄關處送客。
這群人在這兒吃吃喝喝慣了,而秦方洛對朋友也一向隨和大方,當大伙聚集一起時,開銷一向都是由他負責。也許是平常孤獨一人所產生的副作用吧,他對金錢觀念一向淡薄。
幾個大男孩滿身汗水淋漓,老三魏升桐手裡還把玩著一顆籃球,不用問也知道方纔他們肯定是去籃球場發洩多餘的精力了。
宋凱傑皺著眉頭看向玄關處的秦方洛,滿腹嘮叨地抱怨:「累死了,我一點都不想動,誰肯去買就派誰去,我要躺著休息一下。」
這下可好,已經陷在舒適沙發裡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沒有人想當那自告奮勇的跑腿者,即使白花花的鈔票已經在秦方洛的手中飄呀飄地。
「喔,我寧願喝自來水加冰塊,也不要離開這張柔軟的床。」老二陳奕穠一向把秦家的真皮沙發視為天下最舒服的床,現在這個時候他更緊抱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