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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師父,這徒兒就當真無法答覆您了,我也不解這披風是怎麼來的,我才一覺醒來它就蓋在我身上……哎呀!八成是佛祖顯靈,祂擔心徒兒受涼了才為徒兒蓋上的。」渡情天真的回答。

  她們不都說佛祖是萬能的、是慈悲為懷的,那就全推給佛祖好了,反正祂無所不在嘛!

  「渡情!」慈心師太斥喝。

  這孩子真是!

  「師父您瞧瞧,渡情說這是什麼話?她連佛祖都敢藐視,還有什麼她不敢為的?師父,您這次非得嚴懲她不可,千萬別又縱容了她!」禪心氣不過渡情那性子,說話總沒個大腦,做事隨心所欲、任性妄為,若再不好好管束她,不知她哪天會闖出禍事來!

  渡情不耐煩地往禪心面前一站,開口求饒道:「我的好師姐,咱們倆可也是一塊兒打柴挑水長大的,你怎麼就不能放了我一馬?我當真不明白這鬼玩意是怎麼來的,你要我怎麼回答好呢?要不,當你為我披上的可好?」

  禪心被渡情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牙齒都打顫了。「你……你……胡說什麼?打柴、挑水,這些事兒你幾時做過了?哪一次不是輪到你時,你就溜掉了,說這話你不覺得羞嗎?」

  渡情搔搔頭,一副大腦不清的模樣。「是嗎?有這麼回事?怎麼我全不記得了?來,來!師姐,你好好的說給我聽聽,若是渡情真是這般該死,那渡情任憑師姐你處置好了……」

  只見她討好地摟著盯著她不明所以的禪心往殿後走去,一路上又是陪罪又是道歉的,天真的模樣還真是令人氣不起來。

  慈心師太於二人身後搖頭失笑,看來這回又被渡情矇混了過去,真是個鬼靈精的丫頭!

  但這性子究竟是福是禍?

  以往慈心師太總是不忍給予她太多限制,只要她不出敦煌、不見生人,其餘的倒也隨她去了。

  但最近有一事卻令她擔心不已,聽聞最近祁連山附近回族又開始蠢蠢欲動,這使得附近居民們開始惶惶不安起來,警戒心也較往常高出許多。

  而渡情的身份以及她的碧綠眸……怕是容易再次為她帶來災難,這點她不得不防。

  渡情是耶律和王的小么女,當年回族兵敗,耶律和王身著重傷無法帶著渡情同行,是故將七歲的小渡情交給慈心師太代為教養乃迫於無奈所致。

  如今事隔多年又再聞回族異動,而耶律和卻未曾派人來接回渡情,慈心師太不免擔心村民若發現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眸,怕又將是另一場災禍!

  慈心師太搖頭苦思對策。

  第2章(1)

  「該死的,若讓我找到你主子,我非要剝了他一層皮不可!」渡情對著那件黑色披風喃喃自語道。

  她真是快悶壞了,師父竟以她私自接近陌生男子為由下令她不得外出,任憑她說破了嘴,師父就像是鐵了心似的不相信她。

  這樣的情形是不曾有過的,她一向明白師父寵她,是以她常藉機闖點小禍,偷點小懶,撒點小謊,只要不是太過分,師父總不會太過為難她。

  但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是一件披風罷了,有什麼了不得到非得給她禁足不可?

  說來說去,全怪這披風的主子,沒事將披風亂擺,要死不死剛好蓋在她身上!

  「看我哪天遇著了你,非得讓你……非得讓你……」糟了,非得讓他怎麼樣呀?

  渡情搔搔頭,一時想不出可以洩恨的方法。

  「算了!到時再說。」她頗有氣度地暫時原諒了「他」。

  瞧瞧外頭的天色已微微泛上霞光,這個時刻應可趕上羊群回家吧!

  實在是按捺不住那好動的性子,只見她將小小的頭顱由窗口探出去左右瞧了下,然後倚著牆角滑下身子哀號著:「我的肚子好痛啊!就快痛死我了!」

  禪心聞聲急急跑了過來,見她一臉蒼白急問道:「怎麼啦?怎會突然肚子疼了呢?要不要緊啊?」口氣中全是焦急。

  「師姐,我好疼啊!你快去請師父呀,我就快死了!」渡情額頭沁著汗水,唇色發白地哀號。

  「你忍著點,再忍著點,我馬上去請師父來!」禪心急急地交代後,便往前院跑去。

  「快啊,師姐你趕快去啊!」渡情站了起來探出頭去,朝著禪心的背後大聲喊道。

  心急的禪心當然沒注意到渡情的口吻不對勁,只是加快腳步跑了開。

  渡情在確定門外再無他人看守後,急急換上她漂亮的衣服,一個翻身便由窗口溜走了。

  出了菩提庵,渡情放縱地伸了下筋骨,舒展一下筋絡,這時的她臉色紅潤得有如一隻紅蘋果,哪有剛才的蒼白臉色?

  她只不過是緩了緩血氣的運轉,再憋了幾分氣息這就瞞過了師姐。

  「哈,還是讓我出來了吧!」她得意地看一下身後的尼庵,現下她可管不著回來後如何面對師父的責罰。

  幾個跳躍後她往月牙泉而去,那是她極愛去的地方。

  月牙泉地勢南北高、東西低,四周又有沙山環繞,水流自西山口入,東山口出,風隨山轉從東南山口灌入後,夾帶著細沙急旋上升,再從西北山口排出,使月牙泉不枯不溢,永保晶瑩。

  這是一個渾然天成的屏障,是以她方便窺視外界的風貌,又不易讓人發覺她的存在。

  她極愛親近人群,可師父自小告誡人們不易接受她的碧眼以及她回族的身份,因此要她不可隨意親近生人,那麼這兒便可稍稍滿足她好奇的慾望。

  她坐在高處的沙堆上頭,可遠遠地瞧見成群歸山的羊群,那景致是相當迷人的。

  夕陽餘暉斜射在白色的羊群身上,緩緩地在金色的沙堆上游移,非常壯觀。

  她坐在那兒手舞足蹈,還不時大聲嘶喊:「快啊,再走快些啊!天就要暗了呢!再不快走是會回不了家的。」

  羊群哪裡聽得懂她的話兒?這也不過是她淘氣的性子使然罷了,以這般嘶喊正可發洩掉她多日來被禁錮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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